费因茨缓缓地掐住了你的脸,手上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大力的劲道,直接让你疼出了眼泪。
他俯下了身,呼吸近在咫尺之间,冰凉的皮手套接触带来的森然冷意也远远比不过他接下来的这句话带来的如坠冰窟感。
“把我当成傻子耍了这么久,是不是很得意。”
被发现了……?!
浑身的温度立刻被掠夺得一干二净,再也没有留存半分,你的脸色瞬间苍白到可怕。
他仿佛对你已经厌恶到极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施舍给你,转身就要离开。
在德国兵上前要逮捕你之前,你惶恐地抓住了他的军服袖口,你揪着他袖口的手指不断用力,纤细的手指关节处泛起了一阵白。
“爱玛呢?”
费因茨漠然地低头看着你抓住他的那只手,手上红色的擦伤痕迹清晰可见,他脚步有那一刹那的停滞,但随即毫不留情地扔给你一句话。
一句如同是最锋利的尖刀的话,剜着你的血肉,不断地汩汩流出滚烫的血。
“死了。”
死……死了……?
多日来的噩梦成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艰难地张了张嘴,话却被口里的血堵了个严实。
恍惚之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你的名字,但随即耳中一阵巨大的嗡鸣声,周遭的声音全部都偃旗息鼓,你只觉天旋地转,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点,直挺挺地朝着侧面的方向倒下。
没有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相反,整个天地却都黑了下来。
像敛翅乌鸦般沉滞阴郁的黑色军服一样的黑。
耳边呼呼有声,辨不清是跑还是喊。
眼皮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你彻底在他怀里昏死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抉择
拉丁区教会医院。
病床西侧边放着输液架,悬挂着已经打完的输液袋。病床柜上面放着盛着粥的饭盒,还有被精心修剪过的玫瑰插在花瓶里。
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着眼,双腿分开,手置于膝盖之上,双手交叠支在额头下面。
像是已经过了很多个白天,外面照进来的光清澈柔和,笼着他的面庞,虽然难掩疲态,但仍然仿佛一座完美无缺的雕塑。
门外轻微的敲门声很快将小憩状态的男人重新拉回了现实。
他清醒了一下,起身走到病床前。
你正躺在床上睡着,脸色苍白得像是被水浸湿的白纸,嘴唇的血色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发出的鼻息轻微绵长。
费因茨左手撑着床,俯低伸出右手摸了摸你的脸,指腹的茧磨得你不舒服,睡梦中就连眉也皱得更紧了些。
“什么事?”
费因茨接过尤里手中的报告档案,坐在了门外的排椅上,抬手按了按额头,声音疲惫但语气依旧威严。
这一层楼已经经过了事先的排查,进出口通道都有卫兵把守。
“长官,火车脱轨事件的反叛分子已经被IdS抓住了。”尤里汇报道。
费因茨一条腿踩着地面,另一条腿搭在上面,把报告档案放在腿上,象征性地翻了几下。
他表情凝重,没看几眼就把报告扔在了一旁,边抬起头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窗户,边听着尤里的汇报。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轻飘飘的云停留在空中,黑红色的旗帜在风中飘卷欲垂,几列队的士兵正在加固医院周围的铁丝网。
“雷罗他们在安东尼入住的酒店里发现了他伪造的身份证件、火车时刻表、破坏计划表,还有被撕毁仅剩一半残留的对接密码。IdS的人在逮捕他的时候,他还在试图销毁密码本……”
盟军登陆前夕,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