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南德见他没什么实质反应，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婊子竟想举报卡尔曼夫人，说夫人私底下和抵抗组织的人有牵扯，我当然是不会信的。”

费因茨敲打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过，保险起见，我派人在您的府邸观察了一段时间，还真就抓到了一只躲在暗处窥探监视的老鼠。不知道是想传递情报……”

达尔南德讲到这里特意拉长了语调，紧盯着费因茨，细细打量，试图捕捉他面部变化，见他脸色越来越沉，连忙继续补充道：

“还是图谋不轨，我的人还没有把他的嘴撬开，只是查到他最近轨迹路线去过杜普伊特伦街，好巧不巧，夫人她好像也……”

“我夫人，一向喜欢书。”

费因茨的声音横插进来。

达尔南德鹞眼骨碌一转，立刻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别看卡尔曼长官这话虽短，传递出来的意思却很明显。

一没着急撇清关系，且仍在强调卡尔曼夫人的身份；二对夫人的举动不经深度调查便直接进行了定性，是意料之内的维护之举，还好他接到举报后没有轻举妄动。

“是，我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长官，您要谅解我的举动，并非故意僭越，一切都是为了帝国。”

“还有别的吗？”

费因茨说着站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见达尔南德不再多说，沉声道：

“您加入党卫军的申请，这个周便会有消息。法庭办抓到的那只老鼠，移交到总部。至于那个有胆量诬陷的婊子。”

他一个停顿转身，深邃蓝眸冷不丁锁定对方，无情字句之下暗含着隐忍待发的狂怒和恼恨，摇撼着接待室沉闷僵硬的空气。

“即刻处理掉！”

费因茨离开了接待室，阴沉着脸，跨着大步就回到了审讯室。

“长官，骨头太硬。”雷罗道。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躺在电床上，惨白的灯光直射下来团团罩住了他的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曝光过度的老照片，失去了生命力的美感，只余下不够清晰的躯壳轮廓。

??费因茨一语不发，直接脱掉了身上穿着的军大衣，扔给了紧跟在身后的尤里，随后解开制服扣子，将袖子挽了起来。

他抓住男人粗布衬衫的前襟，一个猛力便把他从电床上拽起来，固定手脚的胶带瞬间被挣断。他将男人拖到对面的墙边，使劲把他的脑袋往棱角凸起的石头墙面上撞，像是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宣**来。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比一次重。

伴随着痛叫声越来越喑哑，血渗入石头缝里，成股涌出而不断绝。血水在流淌，体温在流失。直到头骨碎裂，直到男人死去，也没开口吐出一个字。

费因茨扔掉死尸，轻喘着气站在原地休息，眼底的厉色毫不掩饰，如蓝色波潮叠加，层层翻涌而上。

??内室的灯光已被调到最暗，他身影沉浸在角落的黑暗中，没有半分光亮，堪比永远也无法得到救赎的罪人。

“尸体扔到拘留室，看看其他饿得慌的老鼠会不会主动啃食。”

一个党卫军下士小心翼翼地绕到他身前，将这个沉甸甸、脏兮兮、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鼻血腥味的躯体拖了出来，地上拖了一片持续可见的长长血痕。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语气又变成了以往的平如直线，感情色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派人查一遍杜普伊特伦街，一并加强公馆的卫兵戒备。达尔南德把老鼠送过来之后，告诉我，我要亲自审。”

尤里将手中的军大衣披到他身上，退后一步，右脚向左脚并拢，高举手臂行礼应下。

*

你跪在地上，左手手臂被强按着搭在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