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眉来眼去，别当着我的面，不然这戏还没完，我先把人给你剁了。”

李春风揉着额头的红印，笑眯眯地挪开位置，让他挨着坐下来。

宋不知手臂在后，有意无意地撑着她，她亦侧身贴着他的身子。李春风发间的香揉在风中，萦绕在他鼻间，宋不知不觉伸手，捏住一缕柔亮的发丝，在指尖把玩。

“他倒十分爽快，直截了当挑明，这是阳谋。”宋不知低声说，“他就是要控制你，让整个已被你操控的系统，为他所用。”

“上面怎么说？”李春风问。

宋不知默了默，笑着对她说：“你放心，他来这里许久，迟迟没有动手，可见他并未掌握全部控制的能力，要真是操纵你，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且按照这个时空的规律，裴溟轲不久后就当接受官职，离开雍州。”

宋不知有所隐瞒，李春风也了然，有些秘密，她无权知道，也就不多问了。只是裴溟轲对她的操纵，恐怕能够突破距离，想想上回在意识层级里，她本企图自毁，他却将她强行拦住了。

只不知这样的本事，是随时可用，还是需触发某些情景，才能使用？裴溟轲不轻易出手，她着实很难预料。

“小碗的婚事我已安排好了，待我回去将她嫁了，便去雁山寺留发出家，静观其变。”

“好，我在雁山有一处宅子，你先去雁山寺委屈几日，之后我寻个机会，把你接过去住。”

李春风“噗嗤”一笑，指尖勾起宋不知的下颏，细眉轻挑，说：“宋公子金屋藏娇，还未娶妻，就在外面与姑子鬼混。传出去，还有哪家敢把女儿嫁给你。”

“宋家二老为爱子物色长安的贵女，过些日子，那边人家就要过来相看了。”宋不知捏住她的手，“虽说你也不在意，不过三姑娘只能委屈和我鬼混鬼混了。”

“恭喜恭喜。”李春风捏扇抱拳，行了个男子礼，却被宋不知搂住亲了一口，两人一通打闹，直到放哨的亲随吹了哨子，方才止住。

两人起身，互相理了理衣衫鬓发，四目相观，静生欢喜。李春风心头感慨，轻轻拥住他，什么也没说，又松开离去。

李春风和李夫人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候。李夫人并不打算休息，反而叫住李春风，说道：“我已打发人去叫你小娘，你过来，同我们一处，说说以后的事儿吧。”

李春风乖顺答“是”，跟着李夫人回到她的院子。

不多时，孟小娘来了。她见李夫人和李春风神色十分平静，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夫人捧着茶盏，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说道：“你坐下，咱们细细聊一聊。”

在孟小娘记忆里，自她生下李三娘，她与夫人之间再没有好好聊过，一时有些恍惚。

三人坐定，手边各自上了茶水果子，李夫人方才遣走屋内奴婢，对孟小娘说：“你这个女儿的心思，你知道吗？”

孟小娘悄悄瞥了李春风一眼，并未接收到她传递任何的暗号，于是说：“女儿大了，闺中的心思，哪里是我这个做娘的能够知道的？不瞒夫人，你也看出来了，三娘是一个有主意的，不然这些年，我也不可能纵容她装疯卖傻。”

谈及装疯卖傻这一则，李夫人心里还有气愤。但孟小娘伏小做低这么多年，无非是要在这个家里留一条活路。李家重组，百废待兴，她也就不追究了，只忍不住要阴阳一句：“寻常人装疯卖傻，也翻不了天去，三娘装疯卖傻，却成天的以弱凌强，傻子成了人精，可不是等闲的。”

李春风咳了咳，无奈说：“夫人与小娘商议事情，怎么还编排起我来了？”

李夫人只好拉过话头，继续说：“她今日出门前对我说，日后要出家做姑子，你怎么想？”

孟小娘十分诧异，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