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实没对我说过,我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主君对那位裴公子是很中意,可是三姑娘没这个心思。竟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在这件事上, 扭扭捏捏。竟然裴公子不是我们家的姻缘,只能作罢。但三娘出家一则,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李夫人拿出管事人的派头,缓缓说道:“今日到宋府过雅集,我与宋夫人聊了许久。主君为宋家可谓抛却良多,宋夫人亦十分感念,不得不将我们家女儿的婚事放在心上。倒也为三娘说了一处媒。”
孟小娘赶紧问:“多谢夫人,不知是哪家?”
“都督府的参事,乃是鳏居之人。他娘子走的早,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前些年他念着旧情,一直没有续弦。如今天下安定,他也希望家中有人主事,生活有个着落,你看如何?”
“宋夫人出面主持的婚事,想必是好的。”孟小娘说着,不住觑李春风,“只不知道,这位参事同意不同意,人家是怎么想?”
“这位参事与主君也是相熟的。主君也曾夸他是个正直忠厚之人,心中没有那么多刻板的规矩大防,这门亲事,待主君去提起,大有可为。”
李春风在旁静静地听,大致已明了了。
李夫人看向她,问道:“你如何想?”
李春风站起身来,朝夫人和小娘恭敬行礼,说道:“夫人与小娘倾心谋划,三娘感激不尽。只是赵贼当日对女儿做过的事,女儿说出来,只怕徒增长辈的伤心。遭此变故,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望二位长辈,成全我出家之心。”
屋内陷入寂静,半晌,小娘轻轻叹息,李夫人将茶盏搁下,说:“竟然你心意已定,待我同你阿爷商量,是什么个结果,你且等着听信。”
李夫人说罢,揉了揉额角,面露疲色。孟小娘赶紧起身,带着李春风,向李夫人告辞。
从夫人院中出来,孟小娘一直没有和李春风说话,她脚步很快,走在前头,李春风只能亦步亦趋跟后面。
瞧着她那格外挺直的背影,李春风知道,小娘是生她的气。
于是她快走两步,追到孟小娘身边,拦着小娘的去路,撒娇说:“阿娘,你别生气了。”
孟小娘顿足,瞥了李春风一眼,眼神复杂, 那里头有委屈、哀怨还有心疼。
“你阿爷同我说了,当初若不是你,赵家和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分出胜负。我不气你,只气自己护不了你,害你被禽兽糟践,却无法可想。”孟小娘越说越伤心,眼泪已在眼眶打转,“从头到尾,你是最委屈的人,却没有一个好归宿,我有何颜面做你的阿娘?”
李春风捏住她的手,说:“我只怕你气我,任性胡闹,毁了三娘……”
“傻孩子。”孟小娘拽着她,说,“你在我心中,同三娘是一体的,怎会有你与她的分别?”
“是女儿狭隘了。”李春风轻轻搂住母亲,说,“去雁山寺出家修行,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想,我如果嫁了人,成日只能在夫家,为他们生儿育女、操持生活,与阿娘反倒成了外人。 可我若是去了雁山寺修行,不但能够时时回来照顾你,也能四处走动。人虽出世,何尝不是入世?”
李春风的话,让孟小娘恍然大悟。她这才回过味儿来,沾了沾眼角的泪,说道:“你说的对呀,这何尝不是个好法子?你若真成了鳏夫的续弦,我又怎么能放心,他是否真心待你?虽然有李家在背后给你撑腰,可是夫妻之间……一个狠心的丈夫杀妻也是不用刀的。”
这话里头的酸楚,是孟小娘的真切感受。
李春风满意点头,说:“阿娘能想明白,愿意宽心才是最重要的。你若不高兴、思虑太重,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孟小娘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地摇摇头,说:“罢了罢了,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