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之下,是的帝王之威步步削弱,偏远如河西道,恐怕很多人只知节度使而不知她宋撄宁吧。

真叫人日日不得安寝。

取消节度使一职势在必行,他们在一日,宋撄宁的帝位便难以安稳。

只是,如何取消不谈,取消过后,恢复从前晖朝时期的郡国并立吗?那似乎只比傲立一方的节度使们更叫人头疼。

她看了眼弹幕,后世......都在施行什么样的地方管治呢?

宋撄宁屏退了众人,独自坐到案前,低声询问弹幕:“大邺朝划分十二道,设立节度使各自掌管,危及京畿,诸君可有破解之法?”

“有的,几百年后就换地方制度了,行省,现在不少国家还用着呢。”

“对,陛下可以钻研一下行省制,就是不知道适不适用了,具体要看国情。”

行省?

宋撄宁眼前一亮,“可以细说吗?”

在众人大段大段的解释下,她立刻就意识到这个类似于地方小型朝廷的制度,必定将被用于大邺。

分权制衡做得太好了,效率高的同时,还巩固了京畿的政权。

若是经由政事堂择人,通过帝王任命,那么地方权势自然归拢京畿。

她提起笔,快速记下了其中要点,打开书架上的暗格藏好,对弹幕道谢。

宋撄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瓦解节度使制度,唯有逐个击破,不能收服,便须打压。

手中真正有了力量,才能对抗虎视眈眈的地方霸主。

她估算了时间,今年的殿试在十月,分文武二试,也是她登基后的第一次直面那些四方而来的学子。

这些人有的出身显贵,有的寒门苦读,她要找的,便是那些出身微贱的“孤臣”。

他们远离大姓之间的利益联结,靠着自己的才学走到了辉煌的太极宫,如无根浮萍只能仰赖帝王,正是宋撄宁需要的人才。

另外,此次旱情之下,工部的人手明显不够用,而术业有专攻,这种人,亦要从民间找。

几日后,王寒英秘密拜见,将最近帮助京兆尹他们调查的结果呈给宋撄宁。

宋撄宁紧张又期待地展开,看到篇首的名字时,浑身僵硬。

云绛。

这是她父亲一族的子弟,算得上宋撄宁名义上的表兄。

当年父亲战死后,母亲罢朝三日,追授超品镇国公并柱国大将军,而云氏贪心不足,不满于国公之位的补偿,甚至放言云氏之功,当封异姓王,遂遭母亲厌弃,不再起用。

后来云氏借着和王氏的联姻,为云绛谋了个小官当当。

王寒英面露愧色:“除此之外,也查到了云氏、王氏与剑南道的通信,他们......”

剑南道节度使,许长敬。

宋撄宁亲自拉起她:“爱卿直言便是,朕知你心赤诚,绝不疑你。”

“是。”王寒英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沓信纸,想到那些大逆不道的东西,咬咬牙一口气说完:“这里记录了许长敬与他们的通信,包括万寿节临风桥坍塌后,在民间散播天子不详的谣言,加上从前上皇薄待镇国公的事,引导百姓心向云氏。”

“而时机一至,许长敬便以斩妖邪拥新君之名起兵”

宋撄宁将那些信纸一张张翻过,其中不少地方还用了加密的文字,幸而王寒英出身王氏,勉强破译。

不仅是临风桥,他们还替她准备了流民、瘟疫、满口胡言的“天师”等种种大礼,未来得及献上。

一个是自己父亲的家族,一个是当朝大姓簪缨名流,居然联合着旁人一起,算计她,谋害她。

宋撄宁竭力平稳呼吸,心口喉间皆是涩意,随之而来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