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孩子?

到现在,他还不忘演戏。

想要说的话滚在舌尖上,硬生生被咽下。

她凄凉地想,他们从来不相信她。

又何苦再多争执。

夏柠垂着头的模样,更让裴溪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拖着她就往外走。

门口早已聚集了很多舞团的人,她们脸上写满“果然如此”的表情。

讥讽,嘲笑,鄙视,将她曾经的骄傲通通踩入泥土里。

夏柠眼里的光逐渐熄灭,只剩下一脸麻木。

夏知蕴虚弱地扯住他的衣角,摇摇头。

“裴团,我没事,你别为难夏柠,她身体才刚好又怀着孩子。”

夏母却拉回她的手,心疼地搂进怀里。

“夏柠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上次她害你伤了腿,这次又害你过敏差点出事。”

“溪年再不惩罚她,以后怕会酿成大祸。”

一向严厉的夏父也点头赞成。

“不错,夏家可没有这么不分是非的祸害,是该让她长个记性!”

祸害?

夏柠听到这话,肩膀止不住微微颤抖。

眼神空洞而遥远,似失去了焦距,灵魂已经随着那逝去的青春飘向了无尽的深渊。

这就是养了她二十五年的父母。

从小驮她在肩膀上看星星的父亲,亲手为她做裙子的母亲。

对她的评价。

很好,很好。

8

当裴溪年拖着夏柠再次走进那栋烂尾楼的时候,她瞳孔瞬间放大,露出极度的惊恐。

五年前非人遭遇的一幕幕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惊恐转变为绝望。

绝望蜕变为无助。

“不,裴溪年,你不能这么做!”

“夏柠,做错了事就要认罚。等什么时候你反省好了,我再来接你。”

夏知蕴却拦住裴溪年,一脸不赞同。

“裴团,你应该知道当年那件事对夏柠打击有多大,要不就算了吧。”

他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抚。

“放心,我和他们说了,小惩大诫,只是吓唬吓唬夏柠,不会有事的。”

夏父夏母也犹豫地看了眼夏柠。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别让他们太过分。”

好歹,也是他们养了二十五年的女儿。

五年前的那份伤痛,再来一次,会毁掉夏柠的。

可夏知蕴突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紫红一片。

“哎呀,知蕴好像因为过敏引发了哮喘!”

裴溪年和夏父夏母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夏知蕴身上,忽略了心底最后一点担忧。

“快,先送知蕴去医院。”

临走前,裴溪年蹲下来摸着夏柠的发顶,叹了口气。

“夏柠,长长记性吧,晚点我再来接你。”

末了,还不忘交代那些混混。

“别真伤了她,尤其孩子不能有事。”

几人离开的背影被最后一点阳光拖长,最后湮灭在晚霞中。

他们,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