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就解锁了。闻杰也不多话,走过去替她把门拉开,丁蕴洁嘟嘟哝哝爬进去,直接在后座上睡下了。
她是趴着的,闻杰给她脸颊下塞了个靠垫,好让她舒服些,又俯身问:“你家在哪儿啊?”得到一句口齿不清的抱怨:“别烦我!”
闻杰坐进车里,启动车子,但没马上走,拧眉好一番踌躇。
要弄明白丁蕴洁住哪儿一点不难,打个电话就知道了。但他不想那么做,最终,他决定带她回家。
他开着车,觉得自己像个劫持犯,不是说他从未深更半夜带女孩回过家,但那些女孩即便流露出醉意,多半也是装的。他在她们面前,尽管微笑着,也表现体贴,精神上却永远保持三分警惕。
他防着她们,防着各路女人,仿佛已是本能,哪怕是在舒蓓蓓面前。他从不认为女性是柔弱的,反正他碰来碰去,都是目的明确、意志坚定的女人,他说服不了她们,改变不了她们的意志,只能试着尽力避免不被她们索求自己不愿给予的东西。
但丁蕴洁不一样,当然她清醒的时候也是非常强硬的,那种强硬却更像一件不合身的盔甲,她穿着不过是一厢情愿地想借此把麻烦吓跑。而她似乎也没什么明确目的,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散漫无序,随波逐流。
闻杰和她谈不上有多熟悉,可她竟然就在他面前喝醉了,醉得这么彻底。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他想。
她对他没什么特殊想法吧?她甚至都不见得会经常想起自己,闻杰倒是时不时会想到她,想到她在酒吧被人泼了一身酒后,那迷惘无助的表情,正是那表情打动了他,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有时候,他也会胡思乱想,男人对女人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不是迂腐之徒,从不觉得女人必须倚靠男人才能找到幸福,他一直赞同男女在关系中的平等性。
可人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古老的基因写在血液里,雄性意识似乎只有在产生保护女人的欲望时才会显得眉目清晰。
后座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动静不大,还是像猫,在酒足饭饱后满意地嘟噜。闻杰听着听着,嘴角一展,无声地笑。空虚了很久的内心,忽然像灌进一缕暖风,他在那浅轻的呼噜声里吹起口哨。
在车库熄了火,闻杰回头看,丁蕴洁依然蜷缩在后座上,睡得正香。
他想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又有点没底,他虽然偶尔也健身,但并非狂热爱好者,不知道以自己的体力能不能抱得动她,丁蕴洁个子不大,但看上去挺结实的。
他弯腰端详了她一会儿,也没别的办法,试试看吧!
双手抓住她腿使劲往外拽,力道猛了些,整个人差点被拽到地上,急忙收力,给她翻身。丁蕴洁哼都没哼一声,由着他摆布。等把她抱在手上,闻杰哑然失笑,想不到她这样轻,完全出乎意料。
爬楼时,丁蕴洁被颠簸起伏的动静折腾得皱起眉头,还发出几声不满的呢喃,似乎就要醒了,闻杰忙在转折平台上驻足,怕她胡乱挣扎跌下楼去,不过丁蕴洁仅止于此,很快又睡沉了。闻杰低头看,她躺在他臂弯里,短发毛毛的,散发着酒气,睡相坦然。不觉失笑,摇摇头,继续上楼。
解锁进门后,闻杰立刻把她放进沙发,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口气,又用力甩了甩酸胀的手臂,任她分量再轻,抱着爬楼也绝非易事,幸亏他住二楼。
他挺想让丁蕴洁睡房间的,但去客卧的楼梯太窄了,他怕抱着她上去再滚下来,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