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穗将铜盘搁在一旁的石桌上,将腰间的小葫芦解下来递给谢苓,笑盈盈道:“按医书上的说法,应该还有几天就不会再反胃了。”
“自打前些日子知道娘娘反应大,奴婢就回去配了这糖渍话梅,您胃里不舒服的时候吃两个,会缓解很多。”
谢苓接过小葫芦,打开塞子倒了两个到掌心,看了几眼后放进口中。
酸酸甜甜,确实能压下胃中的不适。
她由衷道谢,站起身拉住禾穗的手:“走,去屋里说话。”
二人相携进屋,在罗汉榻上对坐。
夕眠在谢苓腰后塞了个软垫,遂颇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谢苓看了眼窗外,确定几个细作不在,才正色道:“小佛堂那边的事,办的如何了?”
禾穗点了点了:“如今我在司织局,很得李掌宫赏识,故而前些日子得到了库房的钥匙。”
“前两天,我已经暗中将墨葵子的药粉揉进了太后用的所有布料中。”
“想必至多一个月,她就会开始产生幻觉。”
谢苓搅了搅碗中的冰圆子,眉眼一片沉静:“好,寒山寺那边近日也有了新消息,云台城已经查到了他们豢养私兵和制造兵器的地方,剩下的…就等长公主和谢珩如何动作了。”
她拍了拍禾穗的手,露出一抹笑:“你的仇,马上就要报了。”
闻言,禾穗也笑了,却忽然又想到自己的父母,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谢苓知道她在担忧父母,却也不知怎么安慰。
禾穗的父亲,高泰武现下在为谢珩做事,至于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故而说什么似乎都有些苍白无力了。
二人陷入沉默,忽然就听到了殿外有小太监的禀报声。
“娘娘,陈才人求见。”
陈才人,正是之前她捞出冷宫的陈漪。虽说能脱离那破地方,却也回不了之前的位份,只能做个低等才人。
陈漪进来后,看到旁边还有个女官站着,眼神便有些犹疑。
谢苓示意禾穗先走,招手让陈漪坐下,又命宫人关好殿门。
“怎么不午睡,来本宫这了?”
陈漪也没遮遮掩掩,她抿了抿唇,小声道:“娘娘,我妹妹她…还好吗?”
谢苓倒也猜到她来问陈漾的事。
毕竟谷梁老将军镇压叛军…一直不太顺利,前几天还传来急报,说梁州已破。
陈漾跟在谷梁老将军旁边,还进了前锋营,算是最危险的地方,陈漪重爱自己的妹妹,心中担忧,特来询问,实属正常。
她亲手给陈漪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柔声道:“你妹妹没事,只不过…你母亲在朝中近日却不太好过。”
宫妃是不能参与朝政的,像陈漪这种位份低,家世一般的,更是很难及时得到朝中的消息。
谢苓也是代笔朱批后,才能第一时间知道不少事,通过细枝末节,判断朝中形势。
陈漪一下握紧了茶杯,指节泛白,她颤声道:“母亲她,怎么了?”
谢苓面色平和,温声道:“你母亲本是谢崖的人,但由于你妹妹偷跑…让谢崖觉得你们不听话了,于是在朝堂上大肆针对你母亲。”
“似乎是想直接把她从中书令的位置上拉下来,甚至是…杀人灭口,永除后患。”
陈漪脸一下白了,她屈膝跪下,手腕上的镯子嗑在罗汉榻的雕花上,发出一声轻响。
“娘娘,求您救救我母亲。”
谢苓没有扶陈漪,垂眸看着对方,盛夏的金芒照的眼珠颜色浅淡。
“我救不了她,只有她能救她自己。”
要知道,暗杀身为朝臣的丈夫,并且取而代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