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被一双有力的手箍住,霎时又惊又恼,刚想发火,突然瞥见眼下的一抹大红的袖子,呆住了。

墨寻诚恳地再次请求:“让我也听听嘛。”

怀里登时传来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二人连滚带爬地在他面前跪好了,墨寻觉得纳闷:“真是奇怪,刚刚不是还在替顾小将军鸣不平吗?现在我人就在跟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一并帮你们带话给他。”

可那二人再不敢发一言,只把头磕得砰砰响。

墨寻顿觉索然无趣,沉默地用脚尖挑了一人的下巴,看见他涕泗横流的脸,觉得心烦,又狠狠踹在他胸口:“滚吧。”

那人就顺势歪七倒八地滚出几米远,引得不远处一两声丫鬟们的小声惊呼,墨寻刚要再踹余下一个,就听见一声怒不可遏的制止:“住手!”

他皱着眉看向声音来处,直直对上一张丝毫不掩饰厌弃的、少年人的脸。

这人瞧着火气不小,墨寻的火气却登时消了大半。

行事如此冲动,不过初见,嫌恶却都摆在面上,他此刻倒有几分信那句“纯心”的评价了。

顾随之快步走来,对着这个同记忆里高度重合、却又在气质上截然不同的人,厉声质问墨寻:“你在做什么?”

墨寻眨眨眼:“这两人都骂到我脸上来了,我还打不得么?”

少年人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强迫自己不看那张叫他魂牵梦萦的脸,高绑的马尾堪堪垂到肩侧。

良久,他终于不自在地开口问道:“......骂你什么?”

墨寻饶有兴趣地欣赏这人窘迫的表情,很是受用,轻而易举地被顾随之无措的反应给哄好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的顾小将军,对他高挺的身姿和俊美的皮囊还算满意,左右这人坏不了他的事就行。

在顾随之憋成个开水茶壶前,他终于凑上去,善心大发地答话:“说我坏事做尽,人人喊打,猪狗不如,整日里只投壶唱曲,靠着胞弟横行霸道,实在配不上小将军你。”

他顿了顿,继而很有自我批判精神地开口:“其实也没说错什么。”

他说完就盯着顾随之,把顾随之转头时的错愕尽收眼底,大笑着将自己的盖头重新盖好:“走吧,着实委屈小将军了,对不住。”

他心安理得地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人因被戏耍而发出的不满动静,又咂摸了一遍方才的情形。

第一面就被撞见踹人并非他的本意,可少年人羞赧又憋屈的模样虽然有趣,却总让他觉得有点别扭。

他思来想去,确信这就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他尚不清楚对方底细,只好嘟嘟囔囔地想,莫名其妙,这姓顾的怎么这样经不起逗?

***

这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横穿过煊都的大道,途经了绮靡浮华的深柳祠,热闹繁喧的永乐街,一路将纯白的积雪压得黑实,才最终停在了阔气的镇北侯府前。

墨寻百无聊赖地坐在喜轿内,听着顾遭的喜炮炸响,却左右等不到有人来掀他的帘帐。

他那点儿耐心早消磨干净了,悄摸掀起盖头一角透过缝隙,正巧看见顾随之在千百道目光中冷然下马,抿着张薄唇,一副踟蹰着不愿来拉喜轿帘帐的模样。

墨寻没好气地想:姓顾的长得还行,可人怕不是傻的,演戏也不会演上一演?

他不再等顾随之纠结,干净利落地用修长手指挑开帘帐,十分主动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顾随之微微一怔,囿于顾围的诸多人,只好任墨寻借着自己的力下了轿。

墨寻头上盖着盖头,瞧不见路,知道顾随之也并不愿一路拉着自己,他想了想,干脆趁其不备捉起顾随之的手,引导着那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