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邦业涌上一股强烈的后怕,怕霍尧重走他母亲的后路,识人不清毁一辈子。

霍尧将杯子放在桌上。

“依我看,郑叔你才应该出国去好好疗养。”

国内操心且不说,他还有急性心脏病,半点不能动气,一直是英国某位德高望重的医生给他瞧病,如今虽然给他配着药,但远程之下医生有很多顾不上来。

“你放心。”

郑邦业说佣人在他每件衬衫口袋里都放好了药物,每日必定挨个检查,生怕他哪件衣衫落下了。

“你这么操心,医生呢又隔三差五来提醒我,我想出问题。”

霍尧弯唇,没有搭话。

“阿尧。”郑邦业沉默了瞬,“俗话说这人心隔肚皮,某些看似对你和和气气,在你身边施以援手的不一定是朋友,有可能他只是为了近身拿捏住你的要害,从而置你于死地。生活的学问大得很,千万不要轻易去信任任何人。”

霍尧垂眸:“我知道。”

郑邦业深深看着他:“其实我怀疑”

话没说完,佣人下楼问他晚上的宴会要穿哪个色系的衣服。

郑邦业随便指了件。

霍尧问:“你刚才说什么。”

郑邦业摇头,有些还只是疑惑。

霍尧又问:“晚上是方家孙女的百日宴?”

郑邦业点头,笑道:“没办法,老友邀请说什么也得去坐坐,不然你和我同去?”

霍尧懒懒抬眉,摇头。

“别了,你知道我最烦那种场合的。”

*

方家小孙女的百日宴在边郊别墅举办,才刚过黄昏,欧式建筑里灯光骤亮,犹如珠宝盒子,红毯沿着台阶一路铺下来,场内多是书香门第世家,和方老爷子交好多年。

沉母身体不太舒服,于是连织便独自前来。

流苏裙摆在纤细的小腿间荡起波纹,长发简单在脑后挽了个发髻,连织笑着上前和方太太拥抱,方太太问及沉母和梁老太太的情况,又道。

“思娅从山庄来这得耗费不少时间吧,让你来回折腾了。”

方太太说主要是孩子出生后就在郊外别墅静养,如今也不宜折腾,这地方太过僻静了些,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送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