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也气笑了,直接将三枚铜板收回了袖中,“就你这破手艺,还矫情上了。那无价的一卦你算不算?”
江淼煞有介事?地开?始掐指,半晌才噫了一声,“容玠是有什么惹不起的仇人么?”
苏妙漪心里一咯噔,直起身?探了探脑袋,也想?从江淼的手指上看出什么端倪,“他这一趟,是去?寻仇了?”
江淼略苦恼地皱皱眉,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看得苏妙漪眼皮一抽一抽的。
“你到底行不行?!”
江淼若有所思,垂手道,“苏妙漪,你见过被猎户屠戮族群的狼崽吗?它追踪千里,窥伺仇敌,不是为了直接扑上去?送死,更多时候,是为了牢牢记住敌人的脸,记住敌人的靡坚不摧……”
苏妙漪怔然,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退回狼巢,养晦韬光、待时而动……”
汴京。
柳陌花衢,茶坊酒肆,满街尽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十字街口的茶摊边,一穿着白色襕衫的青年带着一小厮坐在桌边,似乎是在斟茶品茗,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天?街那头传来几?声鸣锣示警。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顿时一分为二,争先恐后地退进天?街两侧的店铺,转眼间便将那些铺子挤得满满当当。
眼见着那挤不进去?的人回避不及,便只能在街边俯首叩拜。
茶摊边的青年放下茶盅,静静地掀起眼,视线越过跪下的百姓,看向天?街那头乘着八抬轿舆,高举着“肃静”“回避”,仆从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出行仪仗。
与之相较,容玠当初出行的阵仗简直不值一提。若说句不恭敬的,便是圣驾出巡,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其实?这轿中之人的身?份也不难猜。
当今圣上仁慈崇俭,不许在京官员乘轿出行。唯有一人是特例,得了皇帝赐轿,赐的还是八抬轿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