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疑问:“长歌坊离相府最远,平日不见她喜吃哪家糕点,便是有,也该让二门上的婆子出去买才是正理,怎把这种小事托给了你?”

“你也说了是小事,托给我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若何时去了长歌坊,给绮罗买来就是,若是不去,没买也不算什么。”

两人正说着,外面丫鬟忽然来通传,说是大姑娘来了。

陈绾月也就不再多话,那边韦延清亦没有追问,只垂眸默不作声地饮茶,待韦绮罗走进,见到里边榻上慵懒坐着的高大身影,仿佛一怔,随即行了兄妹间的问候礼。韦延清点头一“嗯”,随口问了几句近况,便不再多话。

陈绾月热情些,适逢梳好了妆,温笑走出道:“绮罗怎么来了?”

“二嫂嫂。”韦绮罗也笑了笑,拜见过后,两人在外间桌凳前坐了,韦绮罗怯生生地瞥了眼里间,眼中带有丝丝愁绪,从小便是如此,连陈绾月也几乎习惯了他们兄妹间的相处。韦绮罗总是很畏惧这位二哥,但凡说了话,几乎轻若蚊蝇。因此韦延清也不大同这位妹妹交谈。

如今对着陈绾月,韦绮罗倒是声音缓和了不少:“母亲说了,让我有事无事来二嫂嫂这边坐坐,再则我又觉长歌坊到底太远,二嫂嫂无事自不会往那边去,所以特来告诉一声,云记糕点好歹我让下人出去买了就是,就不麻烦二嫂嫂再跑一趟。”

“你来的巧,我和你二哥也正说这事。”陈绾月弯了弯眸,将方才所提又说了一遍,韦绮罗听了,垂头若有所思半晌,若是不去,拂了兄嫂心意,何况也是为那长歌坊糕点。

韦绮罗抬眸,笑道:“那就更好,如此便多谢二哥和嫂嫂了。”

陈绾月微微颔首,向内一看,韦延清不知在想些什么,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点桌案,他忽然起身,向外走道:“既如此,你们收拾,我在书房等。”

一行人启程,已是掌了灯时分,因皇帝出宫非同小可,为保隐秘,只在入夜后开筵,除了几位臣子以及内眷,其余人等并不知皇帝亲临,大将军吩咐的是,帷幕后那人是贵客,其他的不曾透露。

下了马车,当即有大将军府的小厮前来安置相府车辆,又有两个侍从在前引路。三人一路通往大将军府后堂的屋宇,蒋国忠已在席,还有左右几位大人。

晨间的面纱只是一时玩笑话,陈绾月当然不曾带什么面纱前来赴宴,一时有人见了,纷纷起身与韦延清互相见过后,恭维道:“想这位就是陈姑娘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也难怪韦大人一心执着佳人,真可谓佳偶天成,不负这一场良缘呐。只不知何时能喝上韦大人的喜酒呢?”

陈绾月微微一笑,知是他们之间的套磁往来,故并未出声,带着韦绮罗在韦延清身旁坐下,席间摆了不少珍馐,美酒种类不一,又都经过筛选,换饮也无大碍。

只另一边韦延清面前的几种琼浆玉液若交替饮起,就难说了。而这样的规制,在每位宾客的席面上都能见到。陈绾月随着老太太参宴的次数多了,也就能较为容易地分辨出来。今晚既是大将军主办的送行宴,都是豪爽之辈,想来这些酒没一会儿便会见底。

正想间,两边侍立的丫鬟齐齐向下弯膝,门外忽然有人喊道:“太妃娘娘到!”

众人皆是疑惑,都是通过气儿的,今晚间并没有谁听说还请了这尊大佛。又过片时,那小厮再次通传道:“晋王殿下到!”这下可就炸开了,毕竟连晋王殿下也没闻声呐。一下子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皇室。

蒋国忠显然也在诧异,但还是忙起身迎接了二人,众人参见过,待卢太妃入座,晋王笑眯眯在韦延清旁边的席上落座,笑道:“勿惊,本王是听说今晚蒋大将军府上要办一筵席,貌似是为韦表兄送行,本王与母妃虽不知真假,但还是不愿错过,不知可否扰了诸位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