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显得意气用事了。韦延清不会轻易表现出对谁的敌意,如今他语气淡淡,神色也无异样,她竟不能分辨出,他到底是随口一言,还是皇帝哪里得罪了他。

但是他也并非会轻易叫别人勾起郁闷的性子呀,若是果真得罪,且又在理,只有旁人吃亏的份儿。因此,他这般倒有些像……在生闷气。

大抵是因为她存着心事,无意忽略了他?

陈绾月想了一想,忽而笑着扑去男人怀中,扶着他手臂,抬头道:“既然你这么怕,还问我去不去呐?”她算是明知故问,刻意想听他的答案,同时也清楚知道,这样会使韦延清心软。

果不其然,男人似是很吃她这一套,娇滴滴的撒个娇,便什么事儿也都没有了。他低头接过她手中的荷叶,递给候在一旁的追鱼,随即弯身将她拦腰抱起,因知她羞于叫人瞧见,特意走了偏僻的近路,一路上花柳环绕,河堤翠微。

走至空无一人的鸳鸯浦,有一座水中阁楼,桥榭之下打了一个暗洞,呈半弧形,垂竹帘分界内外,本是用来供夏夜乘凉,船行可停靠进去歇息,今时未入夏,故鸳鸯洞也搁置下来,里面石桌石凳都还常新,有专人清扫。

韦延清道:“师母问的是你,并不是我。”

他不会替她做这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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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两边面靥仍有红润羞怯之态。◎

水流声潺潺,时不时撞击清可见状的玩石,发出更清脆的响声。帘外紧连着池水,鲤鱼跳跃,扑通扑通作响。透进竹帘的几缕日光,反复在陈绾月眼中晃荡,她定了定目,声音软可惊春:“你外袍怎么办?”

他随口答应着:“湿了就湿了,从岸边走过来,草木都有水儿,衣服沾染又有什么奇怪的。”

陈绾月怕极了,忙抽出声道:“旁边就是娇鸾畔。”

韦延清听了,理智稍回,发觉一时情急竟在此乱来后,眸色暗了暗,并未再继续褪那薄衫,她躲在他身前,双手攥紧他胸前的衣襟,浑身仿佛叫雨露重坠的娇荷,香气馥郁,轻颤若荷尖。这时,她太温柔小意了。韦延清大手向下一探,静了会儿,直到她紧紧抱过来,方将那裙裾往下放去。

有一点儿缠在了他的腰间,陈绾月伸手去解,手腕忽又被握住,男人向前一拉,旋身将她单手抱起,他随手捞过石桌上的外袍披在肩上,此时外面已近晌午,鲜少有人走动。

回了娇鸾畔,韦延清命两个婆子一同去将鸳鸯浦扫封几日,再晚些,大将军府的人来请,特意说明了可带女眷,都是一些重臣权贵,饮酒作乐以送行,这般显得宜贵妃也不那么突兀。陈绾月只得更早些起来重新梳妆,拨步床外,天色已然黄昏了。

韦延清吩咐追鱼带上回礼,自回房中去等待陈绾月梳妆。她整个人懒倦倦的,大多是吉祥和碧顷在忙。男人往榻上坐了,饮茶闲候,一时目光百无聊赖地向镜奁前看去,先入目的,是那一截凝脂如玉的白嫩后颈。

她还没缓过来,娇而无力地倚在妆台上,两边面靥仍有红润羞怯之态。陈绾月无疑是绝美的,连她自个儿在镜中看了多时,都忍不住因此将醒的形容而更添羞色,此正是韦凝香口中的新婚燕尔罢。她略回过头,发现韦延清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

他挑了挑眉,心内疼爱,含笑说道:“要坐很久,怕我无暇顾你,只待在我近旁一时倒好说,久了想必也生无趣,要么把凝香也带上,她在府中也无事,去了正好你两个做伴。”

陈绾月想了一想,忽而低下眸,轻声道:“这也算了,她正为窦群玉的事儿发愁呢。倒是绮罗前几日同我说,要吃长歌坊的云记糕点,若外出时给她买些,我想不如先问了她去,若是也去宴上玩乐,顺路买了岂不两全。”

韦延清眉梢一皱,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