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睡了过去,但睡得并不好。断断续续醒来几次,看到天还没亮,又躺回去,迫不及待等着黎明到来,他想见她。
等再次醒来已经中午,他立刻起身,好好收拾了自己,囫囵吞枣地吃了点东西,驱车去医院。
在医院外买了束花,到病房时,她正在喝粥。
庄可祺见他来了,神色间露出一丝腼腆。
她作晚醒来一阵,爸妈跟她说了很多事,她一时难以消化,哭哭啼啼又睡了过去。等早上醒来,看到清早阳光澄澈,忽然想开了,至少还活着。
活着就可以享受阳光,享受美食,享受一切美好的物质。
她虽失去记忆,人格底色丝毫未变,永远乐观豁达。
他们说她已经二十三岁,刚刚毕业,因为一场车祸,头部撞击,失去四年记忆。
而昨天那个男人,就是她这四年来交的男朋友。
现在乍一见着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对她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可听爸妈说,他们感情很好,马上就要结婚了。他从美国出差回来,遭遇她出车祸失忆,备受打击。
这么一想,骤然生出些愧疚之情。
她试图去搜寻心底留存的爱意,可是爱意与记忆一样,消失无踪。
陈铎走到床前,递给她一束鲜花,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要不要跟我出去晒晒太阳?”
庄可祺捧着花,埋首想了想才点头。
她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理还停在十八岁,没有对谁动过心,这时突然冒出个未婚夫,听说已经 29 岁,让她难以适应。
可是......模样这么好看,个子又高,气质又好,至少赏心悦目...嗯...可以先处处。
不经意抬起头,目光与他不期而遇,看清他深邃狭长的眼睛中浮着温和无害的情愫,又肯定了这个想法。
她下床时,腿都有些打颤,只得在原地站站,活动四肢。
陈铎取出一件开衫,抖了抖给她披上,动作自然流露,没有丝毫生硬。她轻声道谢,迈步要走时,前脚扳后脚,一个趔趄眼见要摔倒。
陈铎一把揽住她,拦腰抱起放回床上。
“我去推个轮椅,别急着走路,慢慢来。”
他推她到花园,她起身要走,他赶紧上前扶住,却被她一个胳膊挡开,“我自己能行的,又不是残废。”
她试着走几步,慢慢找回与地面接触的感觉,很快就行走如常。
她沐着阳光,心情好起来,转过头看他,见他一直不近不远跟着她,眼神沉静温柔,笑着说:“我们绕着花园散步吧。”
两人默然走了会儿,她先开口问:“我们怎么认识的?”
陈铎思忖半晌,微微一笑,“四年前一个台风夜,你喝醉了,倒地不起,差点被小流氓欺负,我把你带回家。”
“我有这么荒唐吗?”她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又问:“那天晚上,我们没怎么吧?”
“没有。”
她稍稍松口气,不是一夜情后再生情就好,那太烂俗了。
那他们又是怎么相爱的?这一题很难问出口,也很难回答。两人之间,谁先爱上谁,从何时爱上,中途经历过什么,一时很难说清。
她很沮丧,感觉自己丢掉宝贵记忆。
“我感觉自己忘记了好多重要的事,明明都毕业了,但我丢了这四年来学到的所有东西。”
“你跟我说过,你不喜欢现在这个专业。”
她愣住,果然,他们曾经已经很亲密,她连这个都跟他讲了。
陈铎继续说:“你在大学期间跟朋友开甜品店,生意很不错,你不仅手艺好,做生意也很有一套,还想要毕业后再念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