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臣子,就是要为殿下排忧解难,能够如此,他已经心安了。………
三进三出的府邸。
雕栏画栋,层楼叠榭,迈过正门的门槛,从月亮门过道穿过,入目是青石铺地的平整前院。
翠竹掩映,一道碧水环绕着假山奇石与锦鲤池塘。
亭子飞檐翘角。
夕阳暖融融,枝叶扶疏。
这是水鹊头一次踏入齐朝槿的府邸,左右看了又看。
齐朝槿隐大袖当中的手,指节微曲。
他从前还在青河村,住着草庐屋子的时候,就曾向水鹊许诺,若是他日能够金榜题名,便让水鹊来选择如何装点府邸。
那时候他想的只是往后登科及第,不能再叫水鹊跟着他过从前那样的苦日子。
但如今看来,仅仅是这样的三进府邸,怎么样也还是委屈了沅亲王。
水鹊回首,笑得眼角弯起恰似鸽羽尾,“齐郎家里看起来好大,但怎么也没见个人影?”
齐朝槿道:“府中仆役不多,因着唯有我一人住,就只买了五个粗使仆人负责日常洒扫。”
三进三出的府邸,那就有三重院落,每个院落都各有正房、厢房、下房,这样一来,每日的洒扫也有足够的工作量。
府里人丁稀落,连唯一的膳夫也是圣上体恤良臣赐下的。
晚间用膳的时候,水鹊才将柳元明的事情完全讲清楚。
那柳元明,苏吴府人士,家境贫寒,由寡母抚养长大,父亲虽然早逝,但是叔父却很是照顾侄儿柳元明一家,因此日子过得不算太差。
说是叔侄,情分不亚于父子。
柳元明提前上京,是为了他叔父自缢之案。
他的叔父柳亮,先前考中进士,可惜没能选翰林、留阁部,然而去年分配到了青州去当知县,也算是一庄不错的差事。
大融官场上人多缺少,虽然柳亮得到了知县的职衔,但一下子青州里各县没有实缺,因此不能到某一个县任职。
柳亮之后便听从青州布政使的临时差遣,到秋季才经历过洪水的应青府广洱县进行赈济灾民的工作。
应青府处于大融几道重要的大江大河交汇的地带。
备受洪灾肆虐,几乎年年皆得领朝廷的赈济款。
广洱县又是环绕应青府的几个县里,受灾最为严重的。
柳亮领的差事,就是要勘察灾情,统计受灾户口。
噩耗在今年开年的二月末传回苏吴府柳家,说柳亮到广洱县处理赈灾事宜的中途,酒后自缢了。
广洱县知县和应青府知府都带着仵作去验过尸,说法是“脑后八字不交”,符合吊在房梁上自缢而死的特征。
那知县承担了寿衣寿材的花销,等柳元明骑马日夜兼程赶到青州去,灵柩已经钉死,知县又交给了柳元明一大笔运送灵柩返乡的盘缠,以表达自己对同僚的惋惜情。
柳元明怀疑此事背后另有隐情,因着听说叔父柳亮身边原先跟着的三个小厮,在此事后经过知县举荐得了官衙的美差。
这知县与他叔父,仅仅是普通同僚,即使当年有同窗情,也不该这样关照叔父身边的仆人。
况且,青州布政使派下来赈灾的官员自缢,这样大的事情,应青府知府没反应,布政使也没反应。
柳元明深觉此事不简单,他在回程悄悄开了灵柩验尸,分明是中毒枉死。
他紧急做了些给尸首防腐的应对。
一出青州地界,另外买了棺椁悄悄运送叔父尸身上京,为了掩人耳目,原本的灵柩则让小厮运回长州苏吴府。
齐朝槿听毕,面色沉沉。
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他的反应倒不像水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