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整夜未曾合眼,身子有些疲累了,如今抱着明砚舟的腰竟有些不想松手。
明砚舟稳着她的肩膀,鼻尖是她清浅的发香。
不知过了多久,在容昭身后一缕晨曦缓缓跃出,朝霞如画一般铺陈在天空中。
明砚舟的面庞浸在霞光中,随后仍是轻轻拍了拍容昭的肩膀:“漫漫长夜已逝,现在可要与我一道看看朝阳?”
容昭笑起来。
……
尸首俱已被收殓,凌云寺的僧人至此才敢从房中步出,视线中是台阶上未曾冲刷掉的血。
那方丈的呼吸顿时一滞。
明砚舟正领着黄柏陵游等人上前来,方丈看着最前面那一人平静的神情,嗓音一抖:“你…你怎能在佛门净地造此杀孽?“
明砚舟脚步一顿,他淡淡笑起来:“大师有所不知,我今夜所行之事不过是自保,欲造杀孽的可是另有其人。”
方丈念了句“阿弥陀佛”,面色已然涨红:“诸天神佛在上,怎由得你狡辩……”
“狡辩?”明砚舟朝他走近些:“诸天神佛俯视众生,自不会放过有罪之人。既如此,你又在急什么?”
“你…你!”方丈抖着手。
“一心向佛之人众多,我本以为大师乃是凌云寺得道高僧,对待世间事自能跳出三界外,如今瞧来倒是名不符实得很。”陵游扬声打断:“我曾见过星云大师,可真是胜你多矣!”
说完,再不管他愈渐苍白的面色,跟着明砚舟便朝寺内行去。
第242章 无志人偏安
翁长林手边绑着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见明砚舟全须全尾地走进来,他骤然便松了口气。
随后手下一用力将那人拎起来,扔到明砚舟脚下:“大人,属下擒获了一名贼人。”
“押回去受审。”明砚舟声音极为温和,与寻常无异。
荣成帝见是他推门而入,面上希冀这才寸寸消失,他哑声而笑,神情颇有些癫狂起来。
明砚舟只冷眼瞧着他:“陛下似乎有些失望?”
笑声戛然而止,荣成帝眼中突然浸满了泪:“何止是失望,朕简直是悔不当初!”
他缓缓站起身,看向明砚舟的视线中尽是仇恨:“朕当年毒杀你父亲之时,便应该将你兄弟二人一道杀了,永绝后患!”
“杀光我泰亲王府之人,你便能高枕无忧吗?”明砚舟神情极淡:“你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这忧患可是来自于我兄弟二人?”
荣成帝眼底已然血红,身上衣裳也早不似从前体面,如今满是褶皱,他沉着面色却不发一言。
“要你江山的并不是我。”明砚舟睥睨着他:“突厥贼人欺至面前,只卑躬屈膝、俯首称臣,这帝王教你当得毫无骨气!”
荣成帝已然气极:“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若不要朕的江山,今夜又在做什么?”
“我只是在为我的父王、我的老师讨个公道。”他眉眼之中俱是冷意:“不是你的东西,霸占久了,你便不记得当初是如何不择手段获取的了?”
荣成帝神情难看,他大喝出声:“自古成王败寇,为至尊之位自相残杀的例子,历史上比比皆是,绝不少朕一个!”
他强撑着身体站着:“而朕,终究是赢家!”
明砚舟只觉他无可救药,因此也不愿再与他多言,只不耐烦地侧过身去吩咐手下:“将他们押送回京。”
“谁敢动朕,杀无赦!”荣成帝声嘶力竭:“你们…你们谁敢动朕!”
“为何不敢?”明砚舟并未看他,可声音中分明含着恨意:“你窃国篡位、错杀良将、割地赔款、罔顾百姓,已是罪大恶极。我绝不会让史官笔下虚列上你一条罪证,但就是以上这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