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温不答,柳菅疑惑地拉拉吹春衣袖,要人解释。
“不是什么复杂的。”吹春撩了一下长发。
“之前折予被糟蹋没了,他的房是谈家二少之前就订的,但谈二少没来。有人就故意传是谈圆把人折腾没了。谈圆被流言困扰,来咱们这里找证据了,正好还带着小诺诺。”
诺温看了吹春一眼,把吹春看得直笑。诺温放下手中碎裂的果核,拿湿帕子擦干净手,说:“谈圆的儿子常被二姨娘叫过去,叫孩子穿女装。正好折予死时是女人打扮,谈镜合就怀疑折予那件事也是二姨娘做的。”
吹春轻佻一笑,说:“折予那件事我知道一些底细,真和那二姨娘莫乐书无关。但是谈镜合天真得紧,想要我再约莫乐书过来,然后拍下她的照片,以此将人赶出家门。”
柳菅低头啃完一个果子,抬了抬眸,打量着诺温:“你真让吹春约了莫乐书?既然不大可能是莫乐书做的,叫来又能发现什么?”
“没有。”吹春说,“诺可忒坏了,叫我约了――嘿,小柳儿,你猜是谁,你快猜啊!”
柳菅面色无语,说:“别是秦升?”
吹春立刻冷笑一声:“不敢请这尊大佛。”
“那是谁啊。谈圆他们的那些公子哥我又不大认识。”
诺温忽然开口:“请了平国外交司长的儿子,江煜,还有其他几个公子哥。”
柳菅疑惑地想了一会儿。江煜这些人和谈镜合不算十分熟稔,或者说他们在圈子里的地位要比谈镜合那几个低一些。叫这些人过来……什么意思?
“诺爷的意思,不是爱恋中人,可真理解不了啊。他叫圈子里的阔少来,又和谈圆躲在屋子里头,故意让这群阔少发现谈圆和自己的小厮在一起瞎闹,想看看谈圆什么反应,借此试探谈圆的心意。可惜啊,少爷无心……”
说着,吹春换了个姿势,浑身扭得像水蛇。他故意拔高声音,嘶着声说话道:“啊!原来在少爷面前我阿著不过是个贱婢!在圈子里的体面人前,少爷和我是没有半分情谊,只有主仆关系!可那夜……少爷明明也很愉快……”
柳菅听得直想笑,可见诺温的脸登时黑了一半,赶紧倒了杯水,直直泼向吹春的腿。
“吹老鸨!消停点!”
“老娘才不姓吹!”
看他们胡闹,诺温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想着刚刚吹春模仿的话语,心中登时嘲笑起自己,又感到一阵阵的酸楚。牙齿有些发颤,诺温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得用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手指去抓什么坚硬的东西,或者拿起刀枪。
吹柳二人胡闹一阵,直到诺温低头开始剥瓜子,他们才渐渐息声。
诺温在平国待的时间也有几年,瓜子剥得极好。半面壳像棺材似的整整齐齐码成好几排,一粒粒瓜子仁跟尸首一般躺在壳上。
“……”柳菅咽了口唾沫,说:“你和那谈圆前几日不还一起去了大学?我以为你们从矿山回来之后,他对你是彻底喜欢上了。”
“阿著那张俊脸,谁能真的喜欢。”吹春嘀咕一句。
诺温看着桌面上的瓜子,有些出神。
谈镜合不会剥水果皮,瓜子也磕得不好。常常是跟嚼豆子一般胡乱咬一通,有多少肉蹦出来就咽下去多少,没吃掉的肉连着壳一起吐出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