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坊的老板是那少数来看望的人之一。老板有个儿子叫吹春,平日常和老板一起过来。吹春很喜欢和小柳菅玩。
过了两年,有个老道士经过此地,说此地有老妖盘踞。众人大骇,询问如何解决。
当时还是前朝,众人对此等妖异之事最是惊恐。在老道士的指点下,众人深夜纵火,将那间柳树下的小茅屋烧了个精光。老道士在外念咒做法,黄符乱飞,不一会儿碎成纸片。
巧合的是,当夜吹春不知抽了什么风,独自去小茅屋偷弟弟玩。
偷出来之后没多久,道士就带人来做法了。
吹春自小胆大,见茅屋火光冲天,生怕他们也要弄死柳菅。便抱着柳菅一路狂奔飞回玉君坊。
那柳菅就开始在玉君坊生活。
“是嘛!”
一个小倌蹲在洗衣盆边,叹道:“那柳菅长到如今也该二十一了,可咱们玉安楼里也没谁说起过他。倌人册子上也没有他呢。”
“你傻呀。”旁边讲故事的小倌叹气,“既然现在玉安楼里查无此人,那多半早些年就离了这造孽的地方,或者――”
他遽然压低声音:“像折予那般,十几岁就没了。”
洗衣服的小倌登时白了脸色,低头搓着衣物,一句话也不说了。
小院楼上的围栏边站着一个墨发垂腰的男人,他抱着双臂,神思也不知道飘向哪里。
直到吹春走来,他才转过身离开,一头黑发如瀑如布,如泣如诉。
吹春一路扭腰,七拐八拐走到最里间。他将身边的柳菅推了一把,力气特别大,然后一边开门一边对厢房里头媚笑一声:
“贵客久等!”
屋里坐着位正在吃果子的金发美人,闻言头也不抬,低头咯嘣把最后一口果肉咬下。
柳菅进入屋里,看见诺温的神情不对,也皱了皱眉。倒是吹春,他把门锁上,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他们面前,很是讨打地问:
“爷,满意否?”
诺温仍是低头,把吃完的苹果果核放在手心,四指并拢,果核被捏得稀烂。柳菅张口欲言,可见诺温神色如此,只好沉默。
说话的仍是狂放的吹春。
“想必诺爷是极为满意了。”
吹春笑呵呵地坐下来,他穿着旧时长衫,一条腿弓起来踩着边上的圆凳,一条腿放在地上,兀自开始吃果子。
柳菅赶紧也抓了两个果子,免得被他们全吃完了。
“诺爷,昨日谈圆这般看扁你,看来你前段时间的拼命引诱都没用啊。”吹春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