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随泱淡声说:“你不是很?厉害吗?”

“我哪有这么说?”裴溪亭不计较自?己被阴阳怪气,语气轻松地说,“刚才那俩是专门来杀我的”

话音未落,利箭直面射来,裴溪亭眼眶顶着睫毛扑簌睁大,随后眼前血光绽开。

宗随泱徒手握住箭矢,箭头?擦过掌心搅碎了皮/肉,他却眉毛都?没皱一下,反手掷出箭矢,前方林中?赫然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错。”宗随泱说,“看来他们的确是来杀你的。”

手背突然覆上一层温热柔软,太子偏头?,裴溪亭小心翼翼地翻过他的手掌,露出鲜血凌乱的手心。

箭头?将肉都?割了几小块下来,看着就痛。裴溪亭眉头?拧紧,抬眼瞪他,说:“你又没有带特制的手套,你用手抓什么啊?”

宗随泱看着那双皱巴巴的眉眼,觉得有几分可爱,说:“你不是求我保护你吗?”

“我让你保护我,没让你作死,那你把我一把薅开不行吗?”裴溪亭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两个?药粉包,仔细辨认了一番,打开一只,命令道,“摊手。”

“我力?气大,一把薅开你,可别把你摔傻了。”宗随泱摊开手掌,微微垂头?欣赏着裴溪亭小心翼翼撒药粉的模样,“你这袖袋里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也没带多少,就帕子,令牌,信号筒,还要两包药,一包是口服一包外敷,止血的,以防万一嘛,反正都?是些小玩意?,不占地方。”裴溪亭说着掏出巾帕,轻轻地把伤口包扎了一下,强调说,“我这帕子很?干净的!”

突然加重的尾音,说明裴某人?心中?的怒火,宗随泱几不可察地笑了笑,转身跟着裴溪亭走去。

裴溪亭越走越快,宗随泱提醒说:“你离我太远,要是再来一箭……”

话没说完,裴溪亭原地一个?打弯回到了宗随泱身边,垮着张脸不说话。

宗随泱瞥了一眼,也没有说话,别把这炮仗点燃了,烧了山。

他们走了一段路,前头?躺着一具尸体,箭矢钉入脑门,一击毙命。

裴溪亭走过去,伸脚踹了两下,然后伸手想要搜身。

宗随泱不乐意?他碰,及时伸手握住裴溪亭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说:“别碰,会有人?善后。”

“哦。”裴溪亭果然不碰了,毕竟他不是很?想碰死人?。

他们回到原地,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具尸体,宗蕤张大壮和世子的马都?已经不见踪影。

裴溪亭偏头?看了眼宗随泱,见对方面上毫无?波澜,便知道这边没出什么事。他说:“宁王府的事情,你会插手吗?”

宗随泱说:“会。”

也对,毕竟宗桉不仅是想坑害世子,还是利用剿匪之事。裴溪亭与宗随泱继续向前走,说:“可是那黑心茶到底没有真正的暴露,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宗随泱闻言偏头?看向裴溪亭,说:“那你为何不让张大壮直接指认他?”

裴溪亭愣了愣,随即笑道:“殿下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这双慧眼。不错,我怀疑宗桉背后有人?,或者说,他有盟友。”

一个?常年待在邺京的娇贵公子,竟然能不动声色地提前查出土匪的冤情,这件事就很?值得品味。

“土匪的名声从?恩州传到邺京,俨然是凶恶至极、坏事做尽,必须要尽快铲除,这其中?没有人?推波助澜,我不相信。再加上此时苏帆暴毙,恩州通判暂时无?人?领职,恩州顺势上报邺京,前往恩州的人?多半就是宗世子。”裴溪亭说。

“你怀疑恩州土匪之事从?一开始就是给扶疏设下的局?”宗随泱虽是问话,但语气里没有丝毫疑惑。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