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恩州这边的人?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帮助宗桉,而?是他们也想除掉宗世子。”裴溪亭顿了顿,“因为他是宁王府的世子,若有变故,他是更合适的人?选。”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说:“何时想到的?”
“其实我之前一直怀疑恩州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推动的,但我不确定这个?人?是想要吸引朝廷来人?查李达,想吸引人?来剿匪?还是有别的目的。直到我昨夜看见了小皇孙。”裴溪亭说,“元和太子死得不清白?,小皇孙身上就一日背负着‘罪人?之子’的枷锁。既然如今有元和太子的幕僚在为之奔走、觊觎四宝,那他们的最终目的不外乎就那几个?。”
宗随泱安静地听着裴溪亭分析,眼中?掠过笑意?,说:“说说看。”
“其一,若他们认为元和太子是含冤而?死,便是要为旧主?申冤;其二,不论?元和太子死得冤不冤,他们都?要为旧主?报仇;其三,他们不仅要报仇,还要夺回属于元和太子的一切,但元和太子已故,因此理应由小皇孙继承。”裴溪亭叉着腰往前走,微微侧身对着宗随泱。他想了想,“依我之见,这些旧党应该有两个?派系。”
“哦?”宗随泱轻声一笑,“继续。”
这笑里有欣赏,有鼓励,裴溪亭不知怎的,耳朵突然烫了烫,咳了一声才说:“第一,廖元当初从?元芳手中?拿到破霪霖,却一直待在城郊不走,直到一月后被梅花袖箭一伙所害,他到底是死于窝里斗,背叛组织被铲除,亦或是双方交易却被过河拆桥?”
前方候着一辆马车,俞梢云坐在马夫座上,见到殿下便立刻下车站定。
他一眼瞧见殿下绑着巾帕和洇出血迹的手,暗自?啧了一声,虽然担心,但还是有两分欣慰。
好嘛,他家殿下也学会苦肉计了。
宗随泱走到马车前,说:“上车再继续。”
裴溪亭故作矜持,“我身上脏兮兮的。”
“无?妨,上来脱了外袍,换一身。”宗随泱说罢踩着脚蹬上车,裴溪亭紧随其后。
等两人?进?入车内,俞梢云伸手关上门,坐上马夫座驾车离开。
裴溪亭没有立刻坐下,弯着腰把外袍脱了,屁股才沾上软垫。
宗随泱伸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件郁金香色的长袍,目光微顿。
此前在恩州买的那两身夏衣没有送出去,天已经冷了,他后来路过百锦行,又进?去买了两身厚实些的。为何要这样做,当时不知不觉,而?后难知难觉,如今便是后知后觉了。
宗随泱收敛心绪,将袍子递给裴溪亭,说:“试试合不合身。”
裴溪亭道了谢,打开袍子看了看,摸着腰身的纹样说:“这郁金香绣得真好,丝线也漂亮,在阳光下肯定光彩熠熠的。”
宗随泱便知道他会喜欢,说:“喜欢就换上,若不合适,回了城中?找人?修改。”
“好嘞。”裴溪亭把腰带解下来,反手穿上袍子,起身抻了抻,然后扣上衣襟处的黄玉扣子,再把腰带系上,仔细理了理。
他自?己低头?欣赏了一番,坐下后手臂微张,问道:“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