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必有蹊跷。
祁隐眉眼淡淡, 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容氏亲卫在北关已是骁勇善战,更不必说面对山野土匪, 没什么可担忧的。我们来灵州的一路上, 光刺杀就遇了有五六回, 都习惯了。”
纪实甫直言道:“确实, 国公不死,龙椅上那?位怕是夜不安枕。”
“定?国公先前还说要小憩,这下多危险……”柳絮话音未落,便觉不对而住口。
她抿唇一笑:“是我太过着相了。定?国公是什么人,谁能奈他何?真是关心则乱。”
还没聊上几句,忽觉马车外已然静极。
“郎君,匪徒业已伏诛。”
又是帘布轻响,清朗温润的嗓音传进?来:
“无事了。”
纪实甫与柳絮闻声?相继下了马车。
他们俩一个走的是纯文官的仕途, 一个困于后宅或是店铺, 皆不曾见过血腥场面。
是以,当?迎面撞上满地鲜血,一脚踩到断箭残肢, 鼻腔里?渐渐充斥着浓烈腥味二?人虽已尽力维持平静,总还是忍不住泄出?丝缕不安。
柳絮环顾四周,发?觉那?些匪徒几乎都是被一击毙命。或抹了脖子,或直插心口。而己方看起来几无伤,令她安心不少。
到底是金戈铁马里?杀出?来的容家军,出?手?利落得很。
纪实甫倒更关注这些不速之客本身,他们瞧着衣着粗糙,所持兵刃有些都生了钝。只是这些人的打扮,总感觉奇怪。
祁隐默默走近定?国公身侧,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一点儿血都没沾上,方才捋顺了呼吸。
大约是见对方无甚威胁,这人显然就没下马车迎敌,那?鬓发?睡得散乱许多,浑身笼罩在淡淡甜香中。
只不过腰间还是佩了剑,算得上很给土匪面子了,也让祁隐升起些许“主君总算爱惜身体”的欣慰。
现下他正咬着条靛青色的竹叶纹发?带,修长手?指随意将墨发?束起,松松挽了下。
以致那?形容更像风流郎君了些,举手?投足间似乎还能嗅得到车上熏香里?夹杂的微微药草涩。
容暄未曾留意祁隐的目光着落,她正微微俯身,侧耳倾听?岳银朱的言语,凤眸盯着吩咐人收拾的容一和容二?。
正听?着,她心口忽地一跳。
尚未寻得来由,便好似有破空声?袭来,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
霎时,容暄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立时抬手?将面前的银朱重重往容二?推去,自己则是一连后退数步,反身使力将身侧之人压倒在地。
一根长羽箭深深扎入她方才所立之处,发?出?“铮”的一声?。
容一当?即持长枪挡在主君身前,容二?接住岳小姐,带人将他们四人保护起来,面色冷得冻人。
亲卫很快拖来马车,用加厚过的木板作遮挡。
那?山头忽然冒出?的百数人所用之箭数量不多,只是十分做事有条理,甫一用尽便聚众持刀冲下来,与亲卫缠斗一块。
因?着算是打了个措手?不及,亲卫又须顾忌着马车货物,故而他们此刻倒还算是不落下风。
容三则是飞速点出?小队亲卫,命他们在其余人的掩护下悄悄摸上山去,断了这群山匪的后路。
容暄一把拉起祁隐,顾不得多话,拔刀出?鞘就冲出?了保护圈迎敌。
岳银朱见状,捏紧了手?帕。
纪实甫刚出?口一句“小心”,便不敢多言打扰。
“国公,是属下疏忽了。”容一与她互为倚助,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我也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等这机会很久了。”容暄甚至勾起了嘴角,转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