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副实?的皇帝深深呼吸,尽力压下胸膛起伏,再度开口:“你无非是想朕让位与你。可?这天下,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你如?今能安稳在此,不过是尚未踏出那?一步。”
“到那?时,便?是物议如?沸,与其在流言蜚语中狼狈退位,倒不如?一开始就谋求可?得之物。这才是聪明人应有?的抉择。”
他好似换了一副心肠,谆谆告诫道:“女子?就该有?好的归宿。莫说是国夫人,便?是公主你也封得,朕甚至可?许你入殿参政之权,素日里也能如?我皇姐一般坐拥宠侍无数。”
“至于你的谋士们,皆可?入朝为官。”宇文辰愈说愈安然,眉头也随之松开来,“他们都是有?才之人,朕自?然会予以重用。”
“为天下着想,朕会隐瞒你的逆行,只称是救驾而为,再加以重赏。如?此全了容家的一世清名,让老定?国公能含笑九泉。”他开始轻笑。
容暄盯他一眼,继而高声大笑,似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胡话。
宇文辰立时蔓上一层怒色,厉声质问:“你笑甚!”
“色厉内荏。”
容暄抛下四个字,转身紧了紧披风。
皇帝将要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之时,又传来一句莫名其妙的疑问:“若我为定?国公时暴露了身份,会如?何?”
“事涉欺君,下狱问罪。”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如?今虽未惩处此事,然而你堵不住悠悠众口,除非现下请罪,朕可?以为你”
容暄回身,打断他的废话:“你瞧,一位忠臣暴露身份,可?堪是下狱的大罪,断送往后余生。而一位逆臣暴露身份,所有?人只会劝她?后退一步,除此以外她将再无受限。”
“所以说,人还是得造反啊。”
她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将宇文辰气个半死。
“陛下,别再做那?些孩童都不屑做的梦了。”她扬眉,眼尾上挑,“趁我还愿意称你一句陛下,速速把退位罪己诏写好。至于登基之事,本王无须你让。”
见?宇文辰就要发怒,容暄缓缓补上一句:“你死了,这封诏书仍然会一字不少地昭宣天下。宇文辰,你可?要,想清楚。”
他一口气堵在喉头咽不下来。
宇文辰手?握一支竹笔,那?笔身居然还有?不平整的瑕疵,是他这辈子?都不曾使过的劣等货色。
“朕若写了,你便?要囚禁朕在这深宫一辈子??”他艰难地蘸了墨,却不敢下笔。
“陛下误会了。”容暄微微附身,“你不写,立即就死。你写了,慢些就死。仅此而已。顺便?提醒您一句,写得不好,也要死哦。”
故而,绢帛上逐渐开始爬动着墨迹。
帝王引以为傲的一笔好字此刻却是瘫软无力,内容倒还算无误,言辞华丽雅致,果然不愧是擅诗赋之人。
容二掐准时机进门,取走了这道宝贵的诏书,使其免于脏污命运。
“宇文辰,你幽禁此处这般久,次次都只与我谈登基之事,怎么?从不曾提及你的妃嫔爱臣,未免太过凉薄罢。”容暄倏然发问。
他显然懵了一瞬,继而误会了什么?:“夏家为你仇寇,可?贵妃仅一弱女子?尔,如?何也要赶尽杀绝?你也是女子?,怎么?不对衣衣怜悯些!”
“原来陛下当真?爱重贵妃娘娘。爱重到,月余都不曾想起问问她?待如?何。”
容暄毫不客气地揭穿他,压低声音道:“陛下可?知,你登基后再未得一子?,乃是姑姑给你下了药?”
“什么?!”宇文辰的脸色像被砸碎一般空白。
“更为不幸的是,此事贵妃与德妃俱知,怎么?没人告诉陛下呢?”她?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