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昨日夜观天象,景星现乃祥瑞之兆,当前困局定能引刃而解。”他略提高了些?声音。
莫说近处的?百姓,便是容九听了,都觉心下一松。
北斗道人徐徐环视,复而慢条斯理道:“你好生将脉案整理成行医手札,将来也可流传后世,以为后人鉴。”
“是,师父。”
前任知州的府邸修缮得颇为宽广,虽与定国?公府的?富丽远不能比,但也算得上是典雅风致。
飞檐青瓦,端方有序;古树红莲,清幽淡雅。
正因这偌大的?院落道路错综复杂,平素进进出出的?时段又未必重叠,故而祁隐这两日皆未与定国?公碰面?,才有了出言相问之事。
此刻,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祁隐将笔搁下,任由穿过窗缝的?清风吹干了墨色。
而后抬手合上半开?的?小窗,举步往主院去。
门口当?值的?亲卫定睛细瞧,笑问:“祁先生漏夜前来,可有要事?”
“想起未给国?公请脉,特来补救。”
亲卫从善如流地帮着推门,感慨道:“这两日仙师已?给国?公把脉,却不想祁先生您还?是不放心,要亲自来瞧。这份心意才真是难得呢。”
晚风挥退了暑热,反而更觉宜人。
祁隐尚未走近,便见凌霄花雨纷纷,朱柿交织着官绿,杂而不错,有似幻梦。
那?树下的?郎君身姿如松,剑光如雪。霜白?绣银鹤纹纱衣映着朦胧的?月色,衣袂飘荡与重重剑影带起了一场浅浅的?雾。
他想起自己曾抄下来的?那?句诗手提长剑光陆离,挥霍顿教天失色。
真像是为这而作。
祁隐站在那?里,有些?怔愣地静静看着。
直至银亮的?剑锋轻轻一挑,将一朵开?得正盛的?凌霄花点向他的?鼻尖,才仿若将这位木头美人唤醒。
祁隐双手捧着接住缓缓落下的?花朵,用指腹慢慢过感受花茎的?纹路。
明明没有浓郁的?香气环绕,却熏得他再度晕晕乎乎。
清醒不过一瞬。
容暄利落地收剑入鞘,伸手向前一展,挑眉问道:“正是你素日入眠的?时辰,怎么又过来寻我?”
祁隐还?未脱离神思虚境,下意识已?取出怀中素帕,递到?她手中。
“几日不见,怕你还?夜不安枕,便想来瞧瞧。”他极慢地吐出字句,眼睛还?紧紧盯着盛放的?花瓣不放,“可还?睡得好么?”
“到?底事忙多思,每日能睡两个时辰就很不错了。仙师也说我身体?无碍,能熬过这场劫难再说罢。”容暄随口答着。
她轻轻擦拭额角的?细汗,朝他眨眨眼,试图避重就轻逃过盘问。
整个人不复沉稳冷静的?模样?,反而萦绕着些?昂扬的?锐气。
这迎面?而来的?意气风发忽地澎湃,怕是连神仙来了都得痴上一痴?更不必说那?仍然称得上是涉世未深的?小神医。
祁隐费力将自己的?思绪从蛛网中挣脱,绕回话题:“下回把那?香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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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那?几个时辰里舒适些?。”
他的?视线落在攥着帕子的?修长有力的?手指上,忽地发问:“为何夜里练武,还?用得是剑?”
“心里的?弦绷得太?紧,想松快些?。”容暄懒懒勾起唇角,“我的?刀可是斩弦啊!便随手拎了把剑出来,舞上一会儿,倒还?没生疏。”
玉指搭上腕间,摸了摸她跳得欢快的?脉搏,又缓缓收回。
“怎么,连你师父也信不过?”
祁隐垂首:“并非如此。只是疫病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