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浴室中,宁锦书闭上眼睛,任由温水包裹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着。
他的大脑仿佛分裂成两个阵营,激烈的争论着。
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权司琛只是看他可怜,出于同情才编造虞砚之还活着的消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虞砚之已经死了,他应该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另一个声音则强势反驳,哥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谋划!
或许,这只是哥哥为了摆脱婚约,和那个吸血鬼父亲陈正的控制,上演的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很快,哥哥就会回来接他。
又或者,哥哥真的落在权司琛的手中,他必须想办法救出哥哥。
他混沌的脑海里浮现虞砚之教他下棋时的场景「置之死地而后生」,哥哥执黑子叩击棋盘的声音在耳膜深处震响。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命运的棋盘上,而权司琛落下的白子已将他逼至绝境。
宁锦书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攥紧浴缸,保鲜膜下的青筋如同苏醒的虬龙。
他必须要从权司琛手中救出哥哥!
想到要与权司琛为敌,将对方拉下马,宁锦书感到一阵无力。
权家兴盛几百年,历史甚至比虞氏还要悠久。
权司琛从小到大有勇有谋,年纪轻轻就已是上校,而宁锦书却什么都没有。
无望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但起码,哥哥还活着,不是吗?
洗完澡后,宁锦书裹着柔软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晶莹的水珠,在游晏的搀扶下神情恍惚地走出浴室,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跌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前,车门打开,崔礼和宁世玉快步走下车。
宁世玉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他快步走向别墅大门,按响门铃。
游晏听到门铃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一眼就认出宁世玉和崔礼。
他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咒骂道:「嘿,我说这俩损贼丫的还敢露脸儿!我这就拨个号儿回家,叫咱家那几位练家子的保镖赶紧过来一趟,狠狠削丫一顿!」
宁锦书听到游晏的怒骂,也走到窗边,看见站在门外的宁世玉和崔礼。
他沉默片刻,对游晏说:「给他们开门。」
游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道:「小祖宗,你认真的吗?让他们进来?」
宁锦书语气坚定地重复:「开。」
游晏无奈地叹口气,走到可视电话前,按下开门按钮,将宁世玉和崔礼放了进来。
宁锦书刚在沙发上坐下,宁世玉和崔礼就走进来。
崔礼一进门就热情地扑向宁锦书,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嗲声嗲气地说:「宁哥哥,人家好想你~~~」
宁世玉则显得唯唯诺诺,迟疑着不敢上前,低着头羞涩地喊了一声:「哥。」
宁锦书用右手推开腻在他身上的崔礼,冷淡地问道:「崔礼,上次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哪里能买到?」
崔礼立马意识到,宁锦书说的是他被关在海边别墅地下室时,自己给他吃的顶级春药。
他故作神秘地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狡黠,慢条斯理地开口:「这药啊,可不是一般的货色,一般渠道根本买不到。」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宁锦书的反应。
宁锦书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简洁有力地吐出两个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