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一块又一块墓碑。

眼前刻录的名字,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终于,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郑国廷。

方宜手一抖,手电筒差点掉落在地。她顾不?上满地雨水,半跪在青石板地上,凑近去看。

是?一高?一矮两个墓碑。

墓碑笼罩在细雨中,仍能看出常被人精心打理?,表面没有一丝浑浊污垢,四周也丝毫未见杂草。

高?一些的写着?,郑国廷之妻,叶婉仪。另一座写着?,郑国廷、叶婉仪之子,郑泽。

唯独没有郑淮明的名字。

方宜胸膛如?被冰霜冻结,涩得闷痛。原来他那从未提及的弟弟早已去世,如?今那张钱包里照片上的一家四口?,唯有郑淮明一个人还活着?。

视线缓缓向下,触及到生卒年月时,她目光猛地一颤。

六月二十四日。

叶婉仪和郑泽都死于他生日当天。

雨伞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方宜仿佛被重锤击中,震惊地久久无法缓神。

这?可能是?巧合吗?

回忆疯狂地挤入脑海,那天苗月满心欢喜地为郑淮明庆祝生日,他不?远千里冒着?大雨深夜赶来,自己却?嫌他态度敷衍,耐不?住心中怒火,找他吵架。

还记得郑淮明幽深瞳孔中的痛苦难安,他说:“方宜……你别这?样?对我……”

他倒在她怀里,艰难辗转着?呕血,手指的温度越来越凉……

沉重的夜色成了?压垮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方宜跌坐在石板地上,深深将脸迈入掌心,蜷缩着?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