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如果黄婉华不是黄艳葵,她怎么会被向日葵吸引?换句话说,只要她对向日葵有执念,那么她一定就是黄艳葵。
而父亲说过的,她母亲名叫黄艳葵。
所以黄婉华=黄艳葵=她母亲。
无懈可击的公式。
林隐推演结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我们曾经见过么?林老师。”黄婉华也走到茶几旁,优雅地坐进沙发里,抬头睨向林隐,“你好像很面善。”
林隐捏着杯子转身,装作在看墙上的画:“两个多月前在薛嘉祥的画展上,我见过您,但那次您应该没有注意到我。”
黄婉华美目转了一下,似在思索,沉吟了半晌,轻笑着:“记不起来了。年轻的时候还能过目不忘,现在到底眼生了。”
林隐不知该回应什么,默然半晌,垂眸问道:“您想学什么?”
“不如先来聊一聊林老师创作《蘼》的构思吧?”黄婉华起身走到林隐身后,抬头向墙上的同一幅画看过去,“为什么林老师会把我和向日葵联系在一起呢?”
墙上是一幅毕卡比亚的抽象画:《舞蹈》。
几何形状的三组人体,在画面中互相交织拉扯,表面上看似纠缠融合,实则肢体结构始终保持着相对的独立。
“我觉得您像向日葵,灿烂、绚丽、蓬勃。”林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幅画,嘴里麻木地说着早已预想好的答案,“恰好您又姓黄,与向日葵的颜色一致,所以……”她忽然转身抬眸,第一次直视黄婉华的脸,“我觉得它能代表您。”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向日葵开得炫丽,也败得糜烂。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这幅画原本取名叫《糜》,不是荼蘼的蘼,而是糜烂的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