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张管家不住眨眼,“你老的高见,倒还是头一回领教。”他想了一下又问:“不知道流年上怎么样,有什么喜忌?”
“那还用说,喜火忌土。金亦不妨,木能生火疏土,也是好的。水不宜多。总之,五行之中,惟土大忌。”
“这样说,今年丁未不好?”
“未不好,丁是好的。”
“丁火不是辛金的‘七杀’吗?”
“有‘印’护身;有‘比’相助,身强‘制杀为用’,有何不好?”耿先生又说:“不过丁火不如丙火。丙为‘正官’。这个八字印绶重重,根基极厚,可惜没有‘正官’,如果遇到丙年,‘官印相生’;恰恰又是金命,金旺得火,方成大器。这番加官晋爵的喜事,就非比寻常了!”
一席话说得张管家目瞪口呆;怔怔地好半天,又问一句:“倘有喜事,应在什么时候?”
“自然是生日一过,交进七月,就有好音。”
张管家闭着嘴深深吸口气;回头看见小厮,便即说道:“替耿先生磨墨!”
小厮磨墨,耿先生批八字;张管家悄悄转身而去。窗外廊上在看热闹仆妇、听差、窃窃私议,声音微不可闻;但大都有惊异之色。齐妈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便打听,只回来将所见的情形告诉了老刘。
老刘一听就发怔,思索了好一会,突然起身说道:“我也看看去!”
等他走到后窗外面,恰好看到张管家从前面进屋;后面跟着个小厮,手捧朱漆托盘,盘中新出炉的两个大元宝,银光闪闪,耀眼生花。
“耿先生!”
耿先生抬起头来,看到盘中的元宝,似乎有些动容。
“实不相瞒,耿先生刚才看的八字,就是府里的王爷。耿先生实在高明,些许薄礼,请耿先生别嫌菲薄。”
“啊,啊!”耿先生站起来说:“厚赐了,受之有愧。”
“应当,应当!耿先生是凭本事吃大俸禄。”张管家接过托盘来,恭恭敬敬地一举,然后放在桌上。
“请替我给王爷道谢。”
“是太福晋交代的,王爷还不知道。”张管家又说:“太福晋说,耿先生尽管照实说;那几年好,那几年坏,请格外仔细看一看。”
“一定,一定,不敢不仔细。”耿先生问道:“去年怎么样?”
“去年王爷袭爵。”
“什么时候?”
“七月廿一。可不是生日一过,交进七月吗?”张管家说:“王爷的八字,也很请了些人看过,都不如耿先生说得准,如今才知道什么叫铁口了。”
听这话,耿先生亦颇兴奋,“这么说,我就更有把握了。”他看着所批的命书说,“王爷一路大运,直到三十二岁;这一年己未,要当心。”
“是!”张管家又说:“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