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蕙缃大声说道:“大妈有话要跟表哥说。”
听得这一句,蕙?v先就跨下炕来,意思是让出一条路;李鼎道声:“劳驾!”下炕到了大姨娘那里。
“明天是她姊姊生日。”大姨娘低声说道:“你明天一早吃了她的寿面再动身。”
“啊!”李鼎踌躇着说:“只怕辰光不对;跟金大老爷约好了的,五更天就得动身。”
“我知道。你到时候来就是。”大姨娘又说,“话可要说在前面,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非拿今晚的剩菜,替你煮一碗炝锅面,热呼呼地吃下去,可以挡一挡早寒。”
“好!我准来。”李鼎咽口唾沫,搓着手笑道:“这会儿我就觉得身上暖和了。”
回到原处,蕙?v已经将单子开好;查太太便催他们父子早早归寝。蕙?v去点燃一盏灯笼,交到李鼎手里时,欲语又止;终于还是默不作声,只是一直送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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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住处,布里奇便到了,手里提着一个打成长条形的包裹,里面是二十个五两头的银子;先就说好了的,供李鼎到了奉天,应酬打赏之用。另外有托捎的几封信,一一交代明白,坐下来闲谈,少不得又提到那通待李鼎去听宣的上谕。
“啊!”李鼎很兴奋地说,“蕙?v的话,倒有点道理,他说这回是福不是祸――。”
听他转述了蕙?v的话,布里奇蓦然一拍大腿:“真是有道理!”他趁势站了起来,“这下,我也放心了。大侄儿,我跟你爹等你的好消息吧!”
送走了居停,李煦少不得还有好些话要叮嘱儿子;上床已经三更。李鼎心中有事,一阵阵莫名亢奋,使得他魂梦皆惊,勉强睡得一个更次;想起蕙?v的生日,觉得应该送一份礼才好。
于是一面寻思;一面起来,请巡夜的老兵,替他去提了一壶热水来,洗了脸精神一振,想起有个紫水晶的镇纸,送礼倒也相宜;便开箱子取了出来,揣在身上,来赴查家的寿面之约。
一踏入院落,只见右首那间屋子,灯火荧然;小梅恰好开门出来,发现李鼎,立即回身说一句:“客人来了!”然后迎上来笑嘻嘻地道一声:“表少爷早!”
“不能不早。”李鼎向里一指:“屋子里那些人在?”
“两位姨娘,大小姐。”
此时大姨娘已开门来迎,李鼎一踏进去,立即感到气氛温煦,有如春风拂面。桌上燃着一支巨烛,烛影中二姨娘含笑相迎,却不见蕙?v的影子。
“请坐吧!先喝杯酒,再吃面。”说着,二姨娘提起锡镟子开始斟酒。
“多谢,多谢!”李鼎看桌上四个冷荤碟子,却只得一副杯筷,未免不安,踌躇着说:“莫非就我一个人独享?”
“我看,”大姨娘说:“请大小姐来给表哥饯行吧!”
李鼎的手正好触及衣袋中的镇纸;当即说道:“对了!应该先拜生。还有不成敬意的一样生日礼。”说着,探手入怀取出那枚镇纸,放在桌上。
大姨娘拿起来一看,惊喜地笑道:“你看,还是条牛!”
二姨娘看了一下,转身就走;不一会陪着蕙?v来到席前,李鼎便拱一拱手道贺:“表妹,大喜!”
蕙?v矜持地笑着,一眼瞥见大姨娘手中,顿时双眼发亮;大姨娘便将镇纸递了过去,“这玩意一定趁你的心!”她说“巧极了!”
李鼎蓦然意会,“表妹肖牛?”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