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谕!”查太太不觉失声,“是为了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

“小鼎,”查太太的脸色马上黯淡了,“可不知是福是祸?”

“很难说,看样子好像没有什么。”

查太太也无从猜测;想了一下问道:“这样,你父亲马上就要动身了。”

“我去。我去听宣。”

“怎么是你去呢?”

“盛京衙门的公事上,是怎么说的,如果我父亲不能‘驰驿’,有护送亲丁来听宣,亦自不妨。”

“照这样说,一定是福,不是祸!”蕙?v在一旁接口,语声清朗,显得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大家都转脸看着她;查太太问:“你怎么知道?”

“‘驰驿’是按驿站走,一点都误不得;怕大舅吃不了辛苦,所以准亲丁代为听宣。这是体恤大舅,那里会有什么祸事?”

此言一出,无不心诚悦服她的解释;李鼎首先就笑着说:“到底表妹高明!看起来是福不是祸。”

“多亏得大小姐,”大姨娘高兴地说,“几句话去了大家心里一块石头;不然,只怕今天晚上饭都吃不下。”

“啊!”李鼎被提醒了,“布二爷请金老大爷吃饭,我可得陪客去了。”说着,起身就走。

“小鼎,小鼎!”查太太大声嘱咐:“你们爷儿俩不管多晚,得来一趟。”

李鼎答着。直到二更将到,父子俩才来;都是红光满面,看样子酒喝得不少,而且喝得很痛快。

“这顿饭的工夫不小。”查太太含笑问道:“金大老爷今天晚上总住在这里了?”

“对了!明儿一早,小鼎跟他一起走。”李煦答说。

“上奉天?”

“他还回城;小鼎上奉天。”

“什么时候回来?”

“十天。”李鼎很有把握地,“十天一定赶回来。”

“这么快!”

“本来一个单趟,也不过七天――。”

原来由北京到奉天,名为“前七后八”,一共十五站;出关以后已走了一站,按着站头走,还有七天,可到盛京。李鼎为了早早赶到听宣,跟布里奇商量,借他那匹一天能跑两百多里路的“菊花青”,打算一天赶一站半;也就是一个宿站,一个尖站。这样,在第五天就可以到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