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说着,锦儿便往外走;却又回身说了一句:“还有,给老太太除灵的事,二奶奶说,也交给你了;该花的尽管花,不必省。”
“噢!”秋月笑道,“怎么一下子又大方起来了呢?”
“那是冲着你。”说完,匆匆走了。
秋月亦就自回萱荣堂,只见冬雪与两个小丫头聚在一起,仿佛在谈一件新闻,看到秋月都住了口。
“明儿给老太太除灵。”秋月向小丫头说,“都快去洗了手,来摺锡箔。”然后向冬雪使了个眼色,管自己向里走。
冬雪跟了进去;秋月却不开口,坐了下来想心事――心事是刚才想到的;既然马夫人执意不要春雨,她打算照锦儿的主意,靠冬雪去照料芹官。但此时思量,似乎夏云替换春雨,是件一举两得的事。
“怎么啦?”冬雪开口催问了,脸上且有不安的神色。
“替老太太除灵,是因为太太要进京――。”秋月仍是一样的说法;也没有提到春雨。
“那么芹官呢?”冬雪却问到了。
“要带着去。”秋月答说,“还要带棠官去看四老爷。”
“那,”冬雪怅怅地说,“今年过年就更冷冷清清了。”
可怜!秋月在心里说,她还想着过年呢!若是知道了抄家不免,不知道会怕出什么样子?
“春雨呢?”冬雪又问,“当然要跟了去?”
“那就不知道太太的意思了。”秋月又说,“你听到外面有人说春雨没有?”
“怎么?”冬雪很注意地问:“你听说了什么?”
一看她那神情,便知道她对春雨的事,比自己知道得多;当即答说:“就因为我没有听说,所以才来问你。你如果听说了什么,细细告诉我。这件事关系很大。”
“就因为关系很大,所以我才不敢说。如今想来你总也知道了;我就说吧!”
于是冬雪将她从各处听来的,有关春雨的秘密,都说了给秋月听。据说,春雨“迷”上了她的表兄,已经有了嫁娶之约。
“这,”秋月问道,“她准知道府里会放她吗?”
“现在太太不就不要她了吗?”
“那情形不同,不要她跟了去,不一定就是放她。”秋月又说:“而且,她是一厢情愿,莫非她娘老子也跟她一样的糊涂心思?”
提到这一层,恰好引起冬雪的愤慨,“狗眼看人低嘛!”她说:“她娘老子是听了人的话,说曹家不比当年了!水往低处流,人往旺处走,就在曹家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居然就跟春雨的心思一样。”
“这可真是怪事!”秋月又问:“莫非她家就不知道她跟芹官的事?”
“只怕不知道。”
秋月默然。沉吟了好一会问说:“你呢?如果拿你去换春雨,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