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办不了。这得跟县衙门的书办打交道。”
“那,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了。”赛观音笑道:“只怕你不愿意。”
“谁?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吴三爷。”
一听是吴铎,心里先就反感;正待发话,赛观音却又抢在前面开了口。
“吴三爷欠着你的情。他托我打你招呼,说这件事是孙胡子的主意,他亦叫无奈;只有将来补报。这件事不正好托他去办吗?”
曹震这才完全明白,赛观音是让他们勾结住了;当即问道:“你分了多少钱?”
赛观音略现窘色,笑着伸了一只指头。
“一万?”
“那里!据孙胡子说,一共才弄了五千银子,不过倒是两个摺子;其中一个还是锦儿的。”
“那么是一千银子?”
“不错,一千。”赛观音问道:“吴三爷意思倒是很诚的。”
“我看他有点儿怕了。你如果吃得住他,我就听你的。”
“我凭什么吃得住他。”赛观音是怕曹震疑心她跟吴铎有交情,所以特为辩这一句;接着又说:“你如果怕他;不妨防着一点儿。反正有件事,我可以写包票,这回再不会把你卖给你们二奶奶。”
“这话倒也是。”曹震想了一下说:“我明天就找他。”
“说到头来,你到底要他办什么?说来我听听,也许能替你拿个主意。”
原来曹震是决定将曹二奶奶的图章挂失,这得向县衙门立案;户婚细故,找到户房就行了。丈夫出面替妻子办这些事,名正言顺,绝无不准之理;只要县衙门有了案,存钱之处想不承认,或者要求本人来处理,道理上都说不过去。
“这么说,你一下子发了十五万银子的财,”赛观音笑道:“倒不嫌烫手。”
“我倒还没有想过这件事。”他很快地有了主意,“这笔钱要拿来还债;公家的债,我自己的债都可以还了。再有钱多,置上百十亩祭田。花光拉倒。”
“那,”赛观音又畅快、又好奇、又有些担心,“你家二奶奶会怎么样?怕不闹翻了天?”
“闹不起来的,我先就给她一颗‘翻天印’!”
“这是什么法宝?”
“一句话就把她堵住了;与其你拿存摺送人;还不如我来用。”
赛观音不作声,沉吟了好一会:“真是一颗翻天印;她的哑巴亏吃定了。不过――。”
“不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