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兴儿一面喝绿豆汤,一面问道:“五婶儿,你在替我们二爷办一件什么事;是不是?”

“不光是替二爷;为我自己,也为你。”

“为我?”兴儿既困惑又好奇,笑着问道:“一件事拴着三个人;是件什么事?可真想不出来了。”

“回头你知道了。我先问你,二爷跟你怎么说来的?”

“他让我到你这儿来,说你交代的话,就跟他自己交代一样。”兴儿皮里阳秋地笑一笑,“五婶儿,我真服了你了。”

“怎么?”

“跟二爷好久不见;一见就把他摆布得服服贴贴。五婶儿,你真是好功夫。”

赛观音脸一红,“什么功夫不功夫?别胡说八道。”她忽然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兴儿,我问你句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有你的好处。”

看她的神情决非开玩笑。兴儿也正色道:“好!我一定说实话。”

“你们府里那么多妞儿,总有你看中了的吧?”

这又像是开玩笑的话;兴儿便仔细看一看她的脸色,要弄清楚了真意,才好作答。

“别害臊!”赛观音又说,“我不是无缘无故跟你瞎扯;你跟我说实话。”

“我不说,你也知道。”

“那是说,有你看中的。”赛观音紧接说,“我也不问那是谁;你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你替二爷把事情办成了,包在我身上,把你看中了的妞儿,娶回家去。”

一听这话,兴儿越发要细看她的神态;怎么样也看不出她是在开玩笑,可也不能就这么信了她的话。想一想问道:“是件什么事?”

赛观音不即回答,眨了一阵眼,方始开口:“二爷跟你说了,我的话就像他自己交代一样?”

“是啊!”

“那么,你该知道,我现在跟你说的话,就是二爷的话。”

“我明白。你说啊!”

“你们二奶奶跟隆官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兴儿一惊,几乎将一碗绿豆汤打翻;定定神问道:“这是二爷让你来问我的?”

“也可以这样说。”赛观音又说:“就这件事,拴着三个人,二爷、你、我;办好了大家都好。”

“要怎样办?”兴儿惊疑不定,“不会大闹一场吧?”

赛观音知道他胆子小,赶紧安慰他说:“不管闹不闹,绝不会把你扯在里头。我跟二爷已经商量好了;只要你听话,包管有你的好处。而且,好处还不小。”

兴儿凝神想了一会;点点头说:“好!我有什么说什么。二奶奶跟隆官的事,我也听说过;没有敢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