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足为奇。你跟她,比我们都熟;能当着你的面,夸赞夏云,希望她去。你想,你心里是什么味儿?”
冬雪点点头,同意她的解释;丢开自己想夏云,“看意思是有点活动了。”她说:“她倒不怕得罪震二奶奶?”
秋月不做声;她心里也是这样在想,不过不愿说出口。
“夏云这会儿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秋月想一想说,“也许是找什么人商量去了吧?”
“除了咱们,她还能找谁商量?谁又能出她的主意。除非――。”冬雪想了一会说:“也许是找锦儿去了。”
“你猜得不错。等她回来,就有结果。”秋月指着灵桌说,“腊台该收拾了;花也得换一换。”
于是,两人动手收拾灵桌;忙过一阵子,洗了手喝茶,正又要谈夏云,她回来了。
“你知道我的事了没有。”她问冬雪。
“知道了。”冬雪也问:“刚才你是找锦儿去了?”
“不是!我去看了震二奶奶。”
一连串的意外之事,以夏云去看震二奶奶为最不可思议;秋月兀自摇头,“我想不出你有什么话,要跟震二奶奶说,莫非,”她很吃力的说“你跟震二奶奶在表明心迹;不是你想到季姨娘那里去,是季姨娘来找你的。这样避嫌疑,也可以不必!”
“不错!我跟震二奶奶去表表心迹。不过不是什么避嫌疑;大家都知道季姨娘跟震二奶奶不和,你怕有季姨娘找我这回事,震二奶奶对我不高兴,所以要去说说明白,是不是?”
“也可以这么说。”
冬雪接口:“我也是这样子想。”
“你们俩想得都不对。我跟震二奶奶说,我愿意到季姨娘那里去,不为别的;只为季姨娘不识大体,心思糊涂,以致震二奶奶你这位当家人,常为她为难惹闲气。我去了要跟她说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少闹笑话。她如果依我便罢;不依我我也不去。我是为了一家和睦,自甘委屈。”夏云一口气说到这里,略停一停问道:“你们说,我这样做,错了没有?”
“原来你是这样的用心!倒真难得。”秋月问到:“震二奶奶怎么说?”
“震二奶奶自然赞成。她说:‘你说得出这番话,就算是帮我的忙了。你尽管去,以后季姨娘那里有什么事,你先跟我来说;只要大枝儿不错,我总依你就是。’”
听得这话,秋月和冬雪也替她高兴;“不过,”秋月问道:“你是先去看了季姨娘再说呢,还是我就照你的话,跟太太去回?”
“你把我去看震二奶奶的情形,跟太太回明白;如果太太肯放我,就请这样关照季姨娘:你自己去问问夏云的意思。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别勉强。”
秋月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
“夏云,”冬雪以好奇的语气问道:“你愿意到季姨娘那里去,真的是为了一家和睦?”
这话问得太率直,有些不大相信夏云似地;秋月怕夏云脸上会挂不住,赶紧代为转圜地说:“当然也是为了棠官。”
“为棠官当然也是一个缘故。”夏云倒也相当坦率,“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扶不起的刘阿斗。”
“原来你要借季姨娘显显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