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秋月深深点头,取杯在手。
“慢一点!”夏云问道:“第二句是什么?”
“苏东坡的诗。”芹官答说,“你问秋月。”
“什么叫莱菔?”夏云转脸去问。
“就是萝卜。”
“这么说,药里面有一味莱菔子,”冬雪插嘴问道:“就是萝卜子?”
“一点不错。”
“我倒还不知道。”夏雪拿筷子在酱菜中拨弄着,“黄瓜、萝卜、芥菜。唷,我得喝三杯?”
“我这个令好就好在这里!”芹官得意洋洋地。
“秋月也得喝一杯?”
“已经喝了。”秋月拿空杯子照一照。
夏云无奈;一面喝酒,一面嘀咕:“什么怪诗!芥菜有孙子,辣椒还有爷爷呐!”
秋月、冬雪都好笑;芹官尤其乐不可支,拍着双手大笑:“妙极、妙极!”语声未终,“咕咚”一声,人从红木骨牌凳上,栽倒在地。
夏、秋、冬三人无不大惊失色,夏云的手脚快,上前扶起芹官,焦急地问说:“怎么啦?好端端地,怎么一下子就栽了筋斗。”
“你扶住我别动!”芹官闭着眼,声音微弱地说:“一动我就得吐。”
“原来酒喝醉了!”秋月松了一口气,“这酒又甜又香,容易上口;谁知道后劲大。先看看,摔伤了哪里没有?”
于是冬雪将烛台移了过来,秋月先看芹官的脑袋;夏云则来他的肋骨上按一按问:“疼不疼?”
“没有伤!没有伤!你们别乱,一乱一动,我非吐不可。”
“索性吐出来倒也舒服了。”冬雪有过醉酒的经验,“我去拿盆子来。”
“这会好些了。”芹官说道:“你们扶我到藤椅上去靠着。”
秋月和夏云便左右挟扶,将他弄到曹老太太生前所用的那张软榻上;找了几个棉垫子垫在他背后,因为一放平了,他的酒就会涌上来。
“得想个解酒的法子。”秋月叮嘱:“你看着他,我去冲酱油汤。”
不一会酱油汤、冷毛巾都来了。冬雪一手拎个大瓷盆,一手拿张小板凳,将板凳放在软榻旁边,把瓷盆搁了上去。她还是主张芹官吐出来比较舒服。
芹官不答,他极力挣扎;最好不吐,一则是好强;再则呕吐狼藉,也太杀风景。
“你吐出来!”冬雪极力鼓励,“吐出来,咱们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