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卓笑道:“我倒是希望整容这个行业不要那么兴旺,少几个被毁容的人,大家心理也能健康点。”
关大竺说:“但也有很多人因为整容获得了自信呀。比如我之前就是大饼脸,上镜真的很难看,做个手术,其实也就是只磨掉一点,就好多啦。”
许卓摇头说:“你这是典型的幸存者偏差。你不要看广告说,削骨磨骨很容易。像磨颧骨、磨下颌角这一类,都已经是最复杂的四级手术了。也就是风险高、过程复杂、难度大、资源消耗多或涉及重大伦理风险的手术……”
他指着赵洪建的脸,说:“你看赵总这个下颚,看起来,骨头很明显,你是不是以为,切开表皮,里面就是骨头了?根本不是这样。下颌角骨头外面,包着咬肌,咬肌的外面,是脂肪皮肤层。你不要以为脂肪皮肤层,就是一层油,这里面还有血管和神经。做手术的时候,可不是一刀切下去就行了,要一层层剥开,这可不是剥橘子皮,难度很大的。还有”
赵洪建没想到自己成了许卓的讲课道具,本来就觉得有点不爽,没想到许卓干脆用手在他腮帮子上比划着,继续讲解:“这里,有一根粗大的神经,叫做下牙槽神经。这条神经要是不小心受损了,嘴唇这辈子就麻了,赵总以后就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陈文迪和关大竺听到这里,都笑了起来。赵洪建也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哼哼着笑两声,倒像是真的被伤了面部神经似的。
关大竺笑得越发开心:“哇!赵总好会配合!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
许卓也笑:“比这样子严重多了。不过,赵总如果不会笑了,可能还有点好处,员工就更怕你了。但是如果为了美,那就得不偿失了,人笑起来是最美的,失去了笑容,五官再标准,也美不到哪儿去了。”
关大竺举起酒杯,向许卓致敬:“许医生,你可真是整容界的一股清流,果然是闻名遐迩的良心医生。可是呢,现在大家就是都怕老,怕丑,医美,就是刚需呀。如果你这样的好大夫都不愿意做,那市场不就都让给那些差劲的医生啦?那样,整容失败的人,可就越来越多了呀。”
陈文迪没想到关大竺这么会说话,心想着女孩子好厉害。而赵洪建马上竖起大拇指:“小关这话,没毛病!”
许卓笑着说:“那就是社会问题了。我可想不了那么远。我只能管好自己。”
谈话的后半程,他们都没有再提起合作的事,只说一些家常话。原来许卓此行来,是和北京一家大医院谈一个合作交流项目,之后会在北京工作一段时间。
赵洪建就问:“许医生有小孩吗?也跟着一起来吗?”
许卓点头:“有孩子,孩子一直在北京上学。”
赵洪建问:“男孩女孩?”
“男孩,上小学。”
赵洪建羡慕地说:“多好啊!我就想要个儿子!”
最终这顿饭友好而毫无成果地结束了。许卓坚持不用他们送,自己叫了车,陈文迪夫妇便和关大竺一起送他上车。
许卓上车前,很有礼貌地先和司机点头打招呼,又回过头对他们挥手告别。等他上了车,关大竺笑道:“许医生好帅,好有风度啊!”
陈文迪也有同感,只不好意思当着赵洪建的面说出来。
关大竺夸了许卓半天,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喝奶茶,她和朋友约了接下来还要看电影。陈文迪笑道:“我不喝奶茶。”关大竺便与他们告别,自己进了旁边的奶茶店。
此刻已经是晚上9点,奶茶店里仍然大排长龙,很多年轻人刷着手机排着队,等着喝那充满卡路里喝咖啡因的饮料。他们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可以肆意挥霍。既不担心发胖,也不担心晚上睡不着。
陈文迪和赵洪建双双坐回到自家车里,赵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