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过夜,离开了自已那间小小的屋子,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尽管暖香宜人,她却没法真正入眠。
裴轻想到了裴绾,嫁入宫中坐上后位的姐姐。
那时她只顾着替姐姐高兴,现在想来,姐姐那时应该也是很难入眠吧。姐姐的寒宁宫她也去过一两次,里面样样都置办得齐全,冬日大雪纷飞之时用的都是金丝炭,暖和极了。
可惜每每去时,不是有嫔妃在请安,便是有各高门的夫人去拜见,想要像以往那般同姐姐躺在一个被窝里说私房话也成了奢望。即便是胞妹,也不可留宿皇后娘娘宫中。
就这样,她们便用书信代替。但算算日子,她们也有许久未通信了,自姐姐有孕,陛下便不让任何人打搅,只叫姐姐静养安胎。
想到这里,裴轻又有些欣慰。
姐姐能静养当然是最好的,姐夫的疼爱远比自已那些没什么用的书信有用多了。
裴轻闭上眼睛,带着丝丝羡慕入睡。
殊不知旁边的厢房之中,有人等着她这边彻底安静下来才熄了灯。那些细微的脚步声清晰地落在萧渊耳中,眼前甚至浮现出她小心翼翼检查房门的样子,吹熄了灯睡不着又起来重新点上,还险些打翻了烛台的样子……
少年懒懒地靠在床边,半睡半醒地听着隔壁的动静,直至天明。
清晨天刚蒙蒙亮,隔壁就传来细微的动静。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轻轻叩门。萧渊打开房门,看到一张带着嫣然笑意的脸,好看得令他心头一颤。
她手里拿着已经收拾好的包袱,一双美眸含着雀跃,根本不像是要去大街上卖艺求生之人,想来就更不知道这艺也不是那么好卖的。
但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少年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走吧。”
出了酒楼一路向东,沿街除了早起出摊的早膳铺子,尚未有太多人。裴轻乖巧地跟在他身边,指了指一处宽敞的空地,问:“这里好不好?”
萧渊挑眉,地方不错,正对街日,临近晌午之时来往的人定然络绎不绝。好归好,但萧渊说:“这地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