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时锦则趁着秦婳下车解手时,将矮桌上的茶盏用嘴叼起,摔到车内的木板上,然后摸到手里,用力砸碎。

锐利的碎瓷片刺进掌心,疼得她冒出一层冷汗来。

夏时锦仍忍着痛,将瓷片藏握在手里。

她现在谁都不信,只信自己,更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朱厌或者秦野的身上。

纵使朱厌发现异常,送信给秦野,可谁知信能不能赶在她到雁北前送到?

更何况秦野受了重伤,又如何来救她?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夏时锦决定自己回突离去要她的斯年。

可眼下还不是时机,就算挣脱捆绳逃出去,也打不过外面的侍卫。

夏时锦闭目假寐等到三更天,待秦婳及外面的几名侍卫都睡得正熟时,她用一直攥在手里的瓷片割断了绳子。

蹑手蹑脚下了马车,她捡起一名侍卫放在地上的剑,然后借着月光,来到拴马的树下。

将所有的马绳解开,夏时锦翻身上马,挥鞭赶走剩下的马匹后,赶在那些侍卫惊醒追来前,挥鞭策马,朝着突离的方向逃去。

“人跑了!”

“快追啊。”

“咋追,马都没了。”

“马呢?”

“也跑了。”

那几名侍卫靠着两腿狂追了一段路,最终还是被夏时锦甩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第212章 死亡的边缘

万籁沉寂的草原,唯有夜风在耳边猎猎作响。

夏时锦紧握缰绳,不停地挥着马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抢回她的斯年。

斯年平日里最是粘她,虽然他坐在她旁边,自己也能玩得很好,可半会儿见不到她,斯年便会又哭又闹。

这几日,也不知道那小家伙哭成了什么样子,有没有好好吃饭。

夜里睡觉时,也不知有没有人给他哼小曲、讲故事。

光是想到斯年哭得撕心裂肺的小模样,夏时锦便急不可耐,归心似箭。

可行至半路,身下的马儿似乎察觉到危险,猝然仰蹄嘶鸣,惊破了夜的沉寂。

夏时锦本就不善骑马,身体失衡,顷刻便被甩下了马背。

而受惊的马儿,原地打转踩踏了几圈后,撂着蹶子就往来时的路跑。

片刻,就被夜色吞噬,没了踪影。

只余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且渐渐变小,消弭于天地之间。

夏时锦咬牙撑身站起,只觉刚刚一摔,骨头差点要散架。

她摸起掉在地上的剑,警惕地瞧着四周。

夏夜的风拂过,路两侧的草随风而动,带着沙沙声,如同海浪一般朝幽暗的远处荡去。

发丝在风中蜿蜒轻舞,夏时锦侧耳仔细倾听,隐约听到窸窣窸窣的声响。

但是她分不清那到底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还是别的什么。

紧握着剑柄,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警惕地环顾瞧着四周。

纵使是皎月高悬,可茫茫无际的草原和远处的山岭,仍是暗黑色的一片,就仿佛巨大的猛兽在沉睡。

空幽、苍茫的空间感,让人因自己的渺小而感到恐慌。

世界很静,静得夏时锦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怕是很怕的,可她别无退路,只能向前走。

走着走着,她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从小径的两侧朝她靠近。

转身看向后方,发现草丛中有数双蓝幽幽的眼睛在盯着她。

夏时锦对着夜空用力挥着剑,并大声唱歌壮胆。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一首国歌唱完后,她又害怕地念起了社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