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长留的手,她踱步向前走着,任由雨丝一点点打湿她的衣裙和发丝。

可是走着走着,身前的光线猛然暗了一阶,纷飞的小雨也瞬间被隔绝。

头顶,嘈嘈切切,如玉珠坠盘,是雨打伞面的声响。

夏时锦仰头,正是美人走哪儿提到哪儿的那把破黑伞。

扭头看去,秦野还是微仰着下颌,拽天拽地用鼻孔看世界、看众人,傲慢嚣张得跟他那个姐姐似的。

感知到她在瞧他,秦野微微侧头,也垂眸看向她。

仿若朝堂上何事都没有一样,夏时锦莞尔一笑,云淡风轻地慢声慢语。

“二公子的这把伞,还挺实用!”

“晴天遮阳,雨天避雨,雪天挡雪,偶尔还可以用来打人杀人。”

秦野一侧唇角斜勾,懒声笑道:“识货!”

可比他家那个姐不姐、妹不妹的娘娘有眼光多了。

夏时锦故意挑茬打趣:“本宫是皇后,二公子的话未免短了点儿。”

她目视前方,左脚右脚地迈着,与秦野的步子保持着相同节奏。

秦野眉头轻挑,笑得痞里痞气。

“微臣的话长不长,取决于娘娘这皇后之位坐得长不长。”

夏时锦没好气地瞪了秦野一眼。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要不是看二公子长副好皮囊,杀了可惜,本宫非让人砍了你的头。”

旁边的人胸腔微颤,哼笑了一声。

“娘娘自己的名字就不吉利,还怪别人说话不吉利,着实没道理。”

夏时锦停下步子,蹙眉,转身。

她神色茫然地看着秦野,语气略有些冲。

“本宫名字怎么不吉利了?”

秦野亦是顿步,转身与夏时锦相视而立。

握着伞柄的手微动,黑伞微倾,将夏时锦的整个身子都罩在了伞下。

他笑意促狭道:“夏时锦,瞎使劲,干什么都是瞎使劲,可不是不吉利。”

“......”

夏时锦懵了一瞬,自己在心里也将“夏时锦,瞎使劲”念叨了一番。

还真是!

一句话,醍醐灌顶,让她恍然大悟。

难怪两辈子在两个世界里都活得这么辛苦,闹了半天,名字没起好,干啥都是瞎使劲。

身后的长留听了没忍住,憋笑憋出了声。

夏时锦回头也瞪了长留一眼。

“你挺好啊,总能在本宫身边捡乐儿!”

长留将双耳捂住,油腔滑调道:“奴才知错了,奴才这就把耳朵捂住,绝对不再捡娘娘的乐儿。”

视线回到秦野的脸上,夏时锦回怼道:“不愧是卵生姐弟,人长得都挺美,可惜都长了一张嘴!”

秦野贫嘴贫得来劲。

“娘娘这话说的,不长嘴,那还能美?”

夏时锦歪头将秦野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伸手挡住了他的嘴。

“别说,秦统领就算不长嘴,也能瞧。”

秦野垂下眸眼,瞧向那近在嘴边的柔荑素手。

掌心与唇珠间只有分毫之距,淡淡的女儿香混着潮湿的空气,飘入鼻腔。

一个极其细微的手部动作,夏时锦的掌心不小心轻蹭了下秦野的唇珠。

温软柔滑的触感,惊得秦野心跳猝然顿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燥热从后背直蹿耳后。

明明只是春末夏初的下雨天,秦野身上却热出薄薄的一层汗来。

再瞧夏时锦,她从容地收回手,明明刚刚碰了下他的嘴,却在那儿笑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连句抱歉或害羞之色都没有。

夏时锦转身继续向前走着,秦野则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