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唇角弯弯,指间薄刃闪电般射出,“杀你的人。”

管事颈间多了一道红痕。

他仰面倒下,尸首分离,身下汇聚一滩血泊。薄刃从他后脑飞出,转瞬斩断了所有玄铁链。

重获自由的人们木讷站在原地,像乖顺的羊羔。

少年用荒息提起管事的头颅,“你们可以走了。”

众人麻木对视一眼,刚刚被管事鞭打的人艰难爬起,扯出苦笑:“多谢小郎君,我们没地方去。”

“你们没有住处?”

“有的。”那人笑容愈发苦涩,“但没采完矿就回去,是重罪,要牵连一家老小。”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

“怎么办?管事死了,我们肯定也活不成了。”

“唉,多管闲事,再熬两日我就能回家看老母了,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

“又是世家小郎君学行侠仗义那套,杀了就走,管什么用,麻烦还是我们的。真他爹的倒霉,不让人活了!”

裴宥川冷眼旁观,掀起唇角:“既然如此惋惜此人死了,不如我送你们去作陪?”

众人:“……”这小郎君脾气好差!

“好了,回来。”车内之人曲起手指,轻敲两声,语气满是无奈。

裴宥川不再管他们,头颅扔在驾车处,施过清洁术才挑帘入内。

车架向着主城长驱直入。

“被绳子束缚太久,骤得自由,不知所措是正常的。何必动气?”

裴宥川哼笑:“我可没有师尊心善。枷锁被斩断还想为奴,活该在地里烂着。”

云青岫倚着软枕,正核对布下聚灵阵所耗的材料总数,无奈抬眼:“一界之主,说话这样不宽容。”

他理所当然道:“他们又不是师尊,我为何要宽容?”

“……”

云青岫被他哽住,将难以理清的账扔过去,“牙尖嘴利,算账。”

裴宥川乖乖接过,认真核算起来。

车架内燃着两盏琉璃灯,融融光影在少年侧脸流淌,勾勒出立体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