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孺的手死死捏着筷子。
他当然清楚桥洞旁的小屋此刻肯定被鸠占鹊巢,所谓江湖上的大哥也是他捏造的。但在秦野这蹭吃蹭喝了几天,只是为了完成一件没什么难度的差事本就让阮孺心里过意不去,他不想再求助秦野。
“行了。”秦野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丢在阮孺身前。
“这里面是一些路费,你之前不是说你的家不在港城吗?拿着这些钱回家去吧。”秦野接着说。
看着面前的信封,阮孺张了张嘴,随后他底下脑袋,瓮声瓮气却充满了坚决,“我不回去。”
秦野皱了皱眉。
“野哥,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真的不会回去!我自己能想到办法,这两年也这么过来了。”阮孺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秦野并没有因为阮孺的执着而动怒,他沉默着吃完了盒饭,随后把那信封收回来。
“那你先在这住下来吧。正好我有些事,需要你帮我做。”秦野淡淡的说。
……
将秦野的摩托停好,从车上下来后,阮孺呲牙咧嘴,尽量不让自己哼出声。
开车和坐车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阮孺有点后悔自己信口开河,觉得摩托车并不难掌握。实际上他只开过电动车,以为摩托车不过是拧拧油门的事,没想到还需要配合挂档,拧油门时忽然的轰鸣声也总让他惴惴不安。
一路的颠簸让他觉得自己骨头要碎掉了,身上那些本就没愈合完整的伤口更是隐隐作痛。
在原地缓了好一会,阮孺这才能走动了,他看着面前熟悉的夜总会,在心里给自己股劲。
“野哥让我来的。”阮孺来到夜总会门口,对保安说。
穿过一楼拥挤的舞池,这一次阮孺没那么慌张了,至少没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的晕头转向,他直直往三楼走去。
敲响了三楼办公室的房门。
还是那个女人,那个被秦野称作花姐的女人。
此刻花姐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手机上聊的欢乐。
“哟,是你啊。”
“花姐好。”阮孺不敢与花姐对视,低着脑袋说:“野哥让我来拿东西。”
“唔。”花姐思考了片刻,“你先坐着等一会吧,照片刚洗出来,正让人拿过来呢。”
“啊……好,好的。”阮孺并不知道要取什么东西,这会儿听见是照片之后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
四处瞄了眼,阮孺最后拉开花姐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他怎么没来?”花姐问。
“他……在忙一点事。”
“忙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
阮孺的脸因为撒谎红起来,他想起了秦野在桌前埋头苦干的模样,临走前,秦野还特地叮嘱不要让花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阮孺发誓,他从未见过秦野如此认真的对待某事,不对,不能说认真,毕竟秦野做每件都做到了严苛地步,只是在这一件事上,秦野似乎多付诸了一种名为心血的东西,做这件事时,他冷漠的表情上居然多出了一丝色彩。
秦野在磨一条项链。
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细链条,节节相扣,链条正中有一片雪花状的水晶玻璃。
当然说不上是什么昂贵的物品,只不过每天晚上看秦野在台灯下细细打磨,阮孺自然而然觉得那是条意义非凡的饰品。
花姐冷哼了一声,“忙?”
随后花姐叹了口气,“这么几年来他只在一件事上瞒着我,真是个蠢的要死的人。”
“我倒是觉得……野哥挺聪明的。”阮孺已经不知不觉对秦野有了钦佩的心里,这会儿弱着声音反驳道。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