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卷子,不过这张是白卷。
“把答案誊抄上去,但是每一道题都更改一点,让这张卷子的分数低一点就行。还有那篇作文,把最后一段改了,按照……这段话改。”秦野掏出一部老旧手机,翻找出一张照片截图。
“就……这么简单?”阮孺有些不敢相信。
“嗯哼。”秦野坐在沙发床上,剥了一块奶糖,塞进嘴里。
阮孺沉默片刻,看向这个古怪的男人。
“我不太理解……你在仓房里花了五千多把我赎出来,虽说我觉得自己配的上这价,但……你又帮我弄了身份,你到底图什么?你本不用这么麻烦,这种模仿字迹的差事到人才市场上一抓一大把。”
秦野嚼着那颗糖,听完阮孺的话后,浅浅发笑,“不为什么,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随后,这个古怪的男人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腰,笑着说。
“而且,人情更重要。”
16.三张照片
秦野的作息很怪。
他从不久睡,清晨起床后会先下楼沿着出租屋外围空腹小跑,回家后简单冲个冷水澡,凑合吃些楼下买的便利早餐就开始读书。
据阮孺观察,他读的书很杂,而且都是些让人难以咀嚼坚持读下去的,诸如孙子兵法,心理学观察一类的书籍。
每天固定的两小时阅读后,他就开始在屋内徒手锻炼,练臂力,练体能,附带上十分钟的空击。
对于秦野而言,这种生活似乎还算是悠闲的,通常下午他接到电话就要立马出门,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像是经历了什么难以言喻的战场,脸色惨白不说,人仿佛都消瘦半分。
将自己少的可怜的行李打包搬来秦野的出租屋已经第四天了,阮孺每天的工作就是誊抄那张卷子,秦野的要求严苛到了变态的地步,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有所出入都要重新开始,没办法阮孺只得一遍又一遍抄写。
不过让阮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冷漠的男人,虽然在自己工作上吹毛求疵,可生活中反倒没那么难相处,他实在话太少了,两人蜗居在这狭窄的出租屋里,一天居然不超过十句对话。
冷漠男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仅有一次不悦,是在阮孺无意打开他抽屉第二格的时候,那里面堆满了照片和信件,照片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至于那些信,来自同样的信纸,阮孺没有偷窥的嗜好,也没好意思询问。
阮孺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不再像最初那样抗拒靠近他,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是真实的,但居然也夹杂了一股奇怪的魅力。
今天秦野又接了一通电话,换好衣服就立马出门去了,一直到了现在,过了差不多四个钟头还没回来。
阮孺坐在书桌前,狠狠刮了刮太阳穴,长舒一口气。
桌面上,是一份几乎找不出瑕疵的作品,是这几天以来他觉得最满意的作品。
这张崭新的“做旧”卷子,不仅笔迹与原卷相差无几,就连每一个字的间距都编排的天衣无缝。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步了。
阮孺将柜子拉开,取出一枚印章出来。
这枚公章是他工作的另一项,他只花费不到一天就完成了,这是一枚学校的公章,对于这枚印章秦野倒是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与原章有六分相像即可。
阮孺小心翼翼将仿制的公章摁在卷子左上角,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忐忑,见到那成功留下的红印后,他将卷子拿起来仔细端详,满意的点了点头。
阮孺敢打包票,就算是这张卷子的原主人来了,也一定分不出哪张是她亲手写的,哪张又是自己仿制的。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