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异样的举动没被老胡头察觉,老胡头只是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挥手让秦方槐离开。
走出北屋,秦方槐发现自己的脚跟软了,他在原地缓了好几秒,才能浅浅看见昏黑的天色。
他朝院子看去,纤儿正和其他几人一起收拾着院中的垃圾。
“都回去休息吧,我来收尾就好。”秦方槐走到院中,对着几人冷声道。
“好的方槐哥。”几人异口同声。
纤儿最后一个跟着回到厢房,在与秦方槐擦肩而过时,她刻意放缓了脚步。
“今晚老时间。”秦方槐对她说。
……
是夜深处,秦方槐从窄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又从自己枕头底下取出一件物品,塞进兜里后,他来到墙角,一骨碌便从窗口翻出。
夜晚的小院很是寂静,靠近北屋甚至能听见老胡头的呼噜声。
来到西厢房墙角,秦方槐轻轻敲了敲墙壁,没出一会,墙壁那头也传来敲击声。
秦方槐开始将墙角松动的砖块搬开,直到搬出一个小洞。
纤儿从里面钻了出来。
秦方槐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今天没吓到你吧?”秦方槐轻声说,不忘帮纤儿拍去衣服上的灰。
“有点凶……”纤儿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但她很快接着道:“但我记得哥哥的叮嘱,不能在大伙面前显得我们很熟,不然会很麻烦。”
秦方槐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摸了摸纤儿的脑袋。
“秦哥哥,这个纤儿一直没吃,留给你的。”纤儿从兜里掏出那颗大白兔奶糖。
秦方槐一愣,看向纤儿的眼神更是温柔,“傻呀,我天天去镇上,什么好吃的吃不到?你留着自己吃。”
“纤儿想让哥哥吃,想让哥哥也甜一下。”纤儿这回没有听秦方槐的话,没有缩回手。
“那我们一人一半。”秦方槐将奶糖掰成两半。
甜一下是两人之间的说法,说起来也讽刺,命苦之人只能靠着这点入口作甜的真实来短暂逃避现实的苦涩,甜一下,当真就只是甜一下。
“有个小惊喜。”吃完半截奶糖后,秦方槐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比手掌小些的方正蛋糕,这是他前一天去镇上带回来的,也是今夜为什么他要冒着被抓住的风险也要找纤儿的原因。
“十岁生日快乐,纤儿。”秦方槐将那盒子有些压扁变形的蛋糕伸到纤儿面前。
纤儿没料到这件事,她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等她反应过来以后,泪水已经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秦方槐笑着用最柔软的掌心擦去纤儿眼角的泪水,“许个愿吧?”
“嗯嗯!”纤儿用力点着头,她双手合十,用最真诚的语气说:“秦纤儿只希望以后能永远和秦哥哥一起,一起住在永远都是春天的地方,不用富足也不用多彩,我们永远永远平安的生活。”
纤儿没有名字,她只知道自己叫纤儿,秦这个姓是秦方槐为她取的。
两人在这厢房院中如寒风中的两株野草艰苦相依了两年,不是兄妹,却比亲兄妹还要亲,不是青梅竹马,却比青梅竹马感情还要真。
所以此刻秦方槐听见纤儿的愿望,极力去压住眼中的酸意,强撑着笑容,用手轻轻点了下纤儿的眉头,“傻呀,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秦纤儿有些慌乱,连忙闭嘴,估计是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吃蛋糕吧。”秦方槐将头仰起来,直至泪水回淌。
“哥哥多吃些!”秦纤儿虽然很少吃城镇里的蛋糕,光是看着就嘴馋,但她仍把多的那一半推给了秦方槐。
秦方槐这次不推脱了,他看着眼前哪怕是吃上小蛋糕也眉飞色舞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