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语额头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钟业帮她换成原来的棉麻夏凉被。

他坐到季语的书桌前,动作极缓地翻到一张白纸,在上面简单画了个笑脸,压在带来的牛皮纸袋底下。

天际微明,晨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空隙投进,照射到书桌往上,贴满季语大作的墙面。

上次只匆忙地瞟了眼,走马观花,这次仔细研究,大部分画的都是动物,季语似乎钟爱马和猫。

就连钟业第一次见到季语,她也是抱着猫,笑得肆意张扬,明媚灿烂,他摘下了其中一幅水彩画,抚摸着笔触,回想起那年春天

黑白两道都在传,金花夜总会的酒保小哥吃了熊心豹子胆,用命搏前程,向陈爷毛遂自荐,一命二运三风水,他占一样已够他逆转人生,不必窝在深水埗的笼屋挣扎生存,提前适应死后棺材的面积。

偏偏这个叫钟业的无名小卒,时运高、心地狠不得止,智力追得上武力,胆识配得上野心。

众人纷纷猜测,他是计划已久来向陈爷寻仇的死对头,还是关二爷请吃自助餐,单纯天赋异禀。

要是天才,条条大路通罗马,为什么选了条最损阴德的路,值得怀疑。

别急,陈爷手眼通天,发动港澳台的兄弟部下齐上阵,别说家乡籍贯,家中人口,甚至你童年流过几次鼻血都能给你数清楚。

如此传奇色彩的人过去生活竟然淡如东江水,香港本地人,父母早亡,有个弟弟叫阿庆,身体不好经常往医院跑,晚七朝七终日无休都是想攒医药费。

想踏上人生的康庄大道,要搭几号巴士,怎么地图上也找不到。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才懂得,出生犯了“穷”罪,扣上枷锁,一辈子也迈不出脚下的三分烂地,想要冲出重围,眼前这条歪门邪道带你直达银行金库,再也不用熬。

陈爷坐井观天,以为吃透了钟业的背景底细,相信他就是不甘命运压迫的穷小子,怎会料到一切都是钟业提前布置好的烟雾弹。

伯乐陈爷提携的千里马,来自与香港有十二钟头时差的纽约。

当地华人黑帮 The Chung 龙头的螟蛉子,漂洋过海到本埠,只因北美洲不在陈爷的管辖范围,没有改名换姓的必要。

陈爷估计想不到,钟业也就在说名字时对他讲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