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天晶的理智全然崩溃,哭声凄厉惨烈,固然是气话,却句句说到每个人的心坎上。

天晶有哮喘,情绪激动起来就容易犯病,此时吃过药有所缓解,依然很虚弱。天霞替她抚着背,生怕刺激到她,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片刻后,钟业拿着钥匙戳了戳阿庆的肩膀,对回头的阿庆歪了下头,眼睛瞥向给天晶递水的罗景。

阿庆心领神会,拉上罗景往外走,对两姐妹说道:“螺头父母叮嘱过不让他太晚回家,你们也早点休息。”

阿庆将云里雾里的罗景推入后座,没给罗景发问的机会就阖上门,再坐到副驾上。

罗景的上身探到前座,说道:“我不急着回家的啊。”

钟业开出街口,在等红灯时才反问道:“我们不走,你想阿晶再受几多次刺激?”

应罗景要求,汽车在离他住的屋邨几条街外停下,免得父母看到轿车大惊小怪,问东问西。

钟业和阿庆没急着走,两人目送着罗景在雨中疾奔,渐行渐远。

阿庆烟瘾作祟,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随即想起,烟可能是落在了天霞的床头。

烦躁之余,阿庆惊愕于自己几时变得这么轻易满足。他时常挪揄钟业的痴心,一辈子眨眼就过,既入万花丛中,当然要朵朵采撷。

真奇怪,怎么如今跟天霞床上缠绵一下午,连事后烟都忘了抽。

钟业点上叼在唇间的烟,对他“喂”了一声,再将火机和烟盒扔给他,他敏捷地接住。

熟悉的苦味充盈舌尖,短暂的放松令他有闲心把玩手里的火机,“我记得这是你养父送你的,亏你这么多年了还留着。”

钟业摇下车窗,将手伸出车外,弹掉烟灰,笑说:“物尽其用,是他的至理名言。”

阿庆不赞同地摇头,“无所不用才是他的代名词,不然也不会把注意打到你身上,当初你才十几岁来着......”

钟业补充着说道:“十三岁。”

阿庆拍了拍飘到了衣服上的雨水,“当年纽约州边个华人没听过他钟肇煌的大名,做得黑帮话事人,就预左仔女逃不过继承他的衣钵,过不了平常人日子......”

“毕竟多少仇家敌对想他冚家铲,但他居然能无声无息瞒过所有人,儿孙们被他藏在长岛,过得自由又富足,而他到晚年来香港领养你,等个个都以为他是真的后继无人,才退而求其次。”

阿庆慨叹道:“他这招也算高明了,你有没有数过帮他的后代挡了多少刀枪?”

钟业冷笑,从阿庆手中夺回火机放入口袋,“再怎么高明,还不是没看出他的得力手下,是调查局派出的卧底,最后甚至他养的契仔......”

钟业指着自己,“在成人那年也被纳入麾下。”

“我阿爸真是孤注一掷,幸好劝得过你,收集到第一手情报,可惜钟肇煌在收网前一星期爆血管......”阿庆微顿,然后引开话题,“所以,阿晶心急送陈广生入衫坐牢,也是情有可原。”

“阿霞跟我讲过夜总会有个生面孔,好像是新调到九龙的探长,不如我去起下他的底,或许他信的过,事情早些结束,我们也能早点返美国。”

钟业将烟头扔出去,摇上车窗,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道:“我之后会同陈晋荣去趟纽约,我回来前先不要打草惊蛇,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保叔吗?”

“替我叫他好好保重身体。”阿庆的语气沉着,眉头却不自觉紧锁。

雨势减弱,暗云在城市夜空不断翻涌。

阿庆在亚皆老街落车,见糖水铺光线全无,拉开铺边的一扇铁门,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掀开印着“出入平安”的布艺门垫,摸到压在底下的钥匙,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