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卖爷,别来无恙。”钟业坐到男人身边,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麦世强未得钟秉煌赏识前,是洛杉矶港卖苦力的搬运工,干一天活吃一天饭,看不到头的穷日子,闻着酸脚臭汗,快到中年,没有被女人正眼瞧过。

跑到纽约闯天地,没关系没学识,耗光所有钱,从西部到东部,找到地下拳馆做拳手的工作,仍是靠力气,却有奔头了。

他逐渐打出名气,后来的某一天,从拳台下来,有人跟他说,煌爷要见他。

因为熟悉码头运作,能力也出色,钟秉煌让他负责接应偷渡客,每月上门收取利息。有次在追数的时候,一个男人实在没钱,连连求饶,彼时他的手下叫他麦爷,男人不懂广东话,听成“卖猪仔”的卖,不停喊着“求求卖爷,宽恕多几日。”

引得满堂哄笑,最后男人倒在血泊中,麦世强免去他的债务,为感谢他起的称呼,卖爷送了他一把小刀,送到他的心头上。

自此,麦世强的花名及笑面虎的风格广为流传。大家纷纷改口,同时记住一句话,卖爷的笑不是笑,那是一把送命刀。

麦世强的语气透着威严,声音粗旷有力,“走了几年,眼睛生到头壳顶,我这个叔父也不认了吗?”

钟业淡淡一笑,“我惹莉莉不高兴,只怕你不想认我。”

“没人比我更了解莉莉,一有不顺心就乱发脾气,怪她妈死得早,我太忙,男人老狗粗枝大叶也不会点样同女仔沟通,只能是有求必应,”麦世强拍了拍钟业肩膀,“她被我惯坏,要你多多包涵。”

钟业说:“爸爸看女儿,没有几个恶得起来。”

麦世强揉了几下膝盖,宽慰地舒气,感慨道:“果然是快要做人老豆。”

他在帮派由打仔做起,有运动习惯,身材结实却不夸张,他的手下个个效仿,隔着窗户看背影,能媲美电视广告上的健美模特。麦世强定睛看了一会,窗外的人丝毫没有察觉,他敲了敲玻璃,两边车门才被拉开。

麦世强对钟业说:“出去透透气。”

钟业点头。

隔着车顶宽的距离,钟业瞧着麦世强出车门后便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才晃神的马仔。

空中飘着细雨,马仔却像落汤鸡,发尾滴着水,嘴里尝得到咸味。吹着微风,脸色竟已铁青,呼吸愈发急促。

替钟业开门的是麦世强的心腹,阿良,在钟秉煌还在世,帮派分家前,他也跟过钟业一段时间,两人并不生分。

钟业歪头,低声对阿良说:“我赌五拳之内。”

阿良冷笑,扫了眼钟业缩了不少水的手臂,说:“以为都像你,他 push up 一分钟能做 50 个,你都未必比得他,三拳之内,绝对......”

他们都错了。

麦世强甚至略过揪衣领的环节,第一下右钩拳直冲侧方下颌,马仔的太阳穴撞到车门最尖锐的角上,倒地前喷出一颗后槽牙,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麦世强脚边。

麦世强的深棕皮鞋踩上去左右碾了碾,拳头遵从地心引力,随着他蹲下的动作,在疑似破裂的脑骨上补了第二拳。

阿良摇了摇头,扼腕叹息道:“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发富贵梦,求我给他表现机会,以为能看励志片,结果是武打片。”

钟业扔给他 50 美分,“马后炮,愿赌服输。”

阿良一把抓住,随即吩咐另外两个马仔,“割花他的脸,之后扔下山。”

麦世强坐在车前盖,一只脚踩在上面,手肘撑着膝盖,擦完手的毛巾随手抛,点上香烟,还递给钟业一根。

钟业倚坐在他脚尖的位置,拒绝道:“你随意。”

麦世强唇间的烟,在他说话的时候上下摆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