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阿庆顾左右而言他,“螺头父母在陪他。”

“所以?”季语的声音如常,只是开始发抖,天晶见状,立刻把她扶到餐桌前坐着。

季语又举起杯子,手晃得厉害,杯口跟嘴巴好几次都没对上,她喝了口水,又抹掉嘴边的水渍,“你不要兜圈子。”

阿庆却说:“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季语站起挥手,杯子打翻在地,溅得她满腿水,她彻底失控,踏过那滩水,直视阿庆,深呼吸,“他到底怎么了,你讲啊,你讲......”

阿庆打断她,“他被炸死了。”

季语红着眼,笑了一声,语气骤然变得沙哑,声音是挤出来的,像三日三夜没喝过水,“怎么可能......”

“我们中埋伏了,由此至终都是为了引业哥去,趁机解决了他。”阿庆解释道,“他留下拖住黄飞他们,我们才能带螺头出来。”

“还没走远,厂房就爆炸了,他......不可能活得下来。”

季语仿佛被抽出了骨头,裙摆沾地的前一秒,被天晶从身后托住手臂,重新坐回椅子上,她呆滞地坐了好久,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天晶叫住她:“莹姐!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

季语这个状态出去,天晶是真怕她会做傻事。

季语站在鞋柜旁,没有转过头,手攥紧柜角,淡淡地说:“我去找他。”

阿庆拉住她,“他死了,炸成那个样,完整骨头都未必捡得到,况且你现在去,很有可能撞上张泽衡。”

季语不管,拉开门,“看看就知。”

仅仅一天,阿庆昨日还在庆幸季语的倔强帮了他大忙,今日就在因为她八匹马都拉不回的性格头疼。

但他不是钟业,对她没有事事包容的感情,也没有好言相劝的耐性。

于是阿庆扯过季语的肩膀,大力晃她,晃得她头晕,犀利的话语无情捅破她失神双眼中的幻想,“他死了!你理智一点!”

“无论他是生是死!”季语逐渐降低音量,最后轻得像一缕烟,却有着干净利落的轨迹,“我都要去接他。”

季语凝视着阿庆,打掉他捏着她肩膀的手。阿庆觉得,那双眼睛太有力量,盯着他,让他惭愧,让他心虚。

“道理我都懂,理智要占上风。”季语捂着左胸口说,“但每逢关键时刻,我只知道,他在我这里,占上上风。”

啊啊啊啊啊不会吧!我相信钟业逃出来了

72 朋友

荷里活道,中区警署。

这里驻守的基本是英籍警官,作为有极少数华人踏足的地方,张泽衡一进去,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在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和纸张的摩挲声中,有个警长捏着文件走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用蹩脚粤语问:“你有什么事吗?”

张泽衡高他一头,也没用正眼看他,说:“CID刑事侦缉处扣留了我的家人,现已满 48 小时,我来接人。”

张泽衡用正常的语速说,在没有特地逐字咬清发音的情况下,警长的半桶水粤语明显不够用了,他皱着眉头说:“What?”

张泽衡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他说完,就对警长和煦一笑,云淡风轻在一旁的长椅坐下,悠闲地点了根烟。

就因为会讲点中文,这种踢皮球的工作通常交由他处理,警长意识到张泽衡是块钢板,于是他抿了抿唇,捞起前台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欺软怕硬,世界通用的社交礼仪。

过了接近两个小时,陈广生才从其中一间审讯室出来,看上去没怎么休息,神色掩盖不住的疲惫,举起拐杖的手都在颤抖。

张泽衡上前,却没有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