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儒雅,天资聪颖,对你关爱有加,可如今你越发不像话,就连你胞弟都比不得了!”

在花鸿的怒斥声中,花非花忍痛抬眼,那双沉静的眼里泪光打转,却终是没有落下。

“父亲所言不像话,是如何的不像话。”

“是不曾和你们同流合污,随意给人定下魔头的罪孽。还是不愿你们畏首畏尾,贪图安逸,将苍生和天下丢在脑后?”

“还是我一旦有半分不遂您愿,您就做出个爹的样子对我百般刑罚?”

“花非花。”花鸿脸色已被怒火烧得铁青,眼窝深陷,紧盯说话的“男子”,示意警告。

“往常我敬爱您事事顺从,但如今不行。”花非花句句清晰,“我不顾危险求他们救我出来,就是要告诉您,我要去行我心中之道。”

“世上本无仙,人为自强,方才成仙。修仙者,为人,为己,为民,为苍生,我不愿贪生怕死,同流合污!”

她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道藤蔓破空,朝她背脊而去,然而这次宁拂衣有了防备,峨眉刺脱手而出,将藤蔓连根斩断。

落下的那截被柳文竹接下,空手揉成了木浆,扔进泥土。

“毒老狐狸。”一向温柔的柳文竹也恼了,文文静静骂道。

花鸿的模样像是真的被气出了顽疾,眼睛睁得似要撑裂眼眶,欲斥责哑口无言,欲动手,然而面前两个女子皆不是善茬。

柳文竹那毛丫头也就算了,之前在飞花楼他可是领教过宁拂衣的厉害,如今只他一人,定斗不过。

这么想来想去,花鸿竟只能作罢,他伸着颤抖的食指对准花非花,半晌之后,憋出句古往今来的陈词滥调。

“往后便当我没养过你这逆子!”

说罢,他盛怒转身,消失在青山下。

花非花一直睁着的双眼这才闭上,像是瞬间脱了力,软身跪坐,望着地面失神。

宁拂衣便也收了峨眉刺,朝花鸿离去的方向蔑视一眼,走到花非花身旁,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此事算是解决了,你莫怕,就算飞花教不容你,你同我们回云际山门就是,大不了还有柳家,定不会让你无家可归。”柳文竹仗义道,随后黛眉落下。

“只是平遥长老托付我之事,算是办砸了。”柳文竹悠悠叹了口气,“没有傀儡大军开阵,不知又要多死多少仙门弟子。”

宁拂衣正要开口,却见委顿在地的花非花忽然伸出手,拿拳头碰了碰她的膝盖,随后手腕翻转,掌心摊开。

白白净净的手掌中间,摆放着一把古朴的铜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