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晔无?力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你无?事便好……”
他知道,闯进火中的那一刻,他想救的不?仅是他,还有梦里没能救下?她的自己。
若她真出?了什么事,余生他该如何度过?……
琳琅殿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厅堂处的宾客都往这厢而来,太后行?在最?前头,瞧见眼前这副场景,不?由得惊了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怎就平白失火了呢?”
裴芸闻言登时跪了下?来,“皇祖母,怕是有人想害孙媳。”
“适才有一宫人,道苒姐儿哭闹不?止,让孙媳前去瞧瞧,谁知那人行?为古怪,分?明苒姐儿身?处旁的寝殿,可还是将孙媳往琳琅殿带,言苒姐儿或是因睡不?惯那寝殿床榻,让乳娘抱回?琳琅殿去了。孙媳心里惦记孩子,当时并?未多?想,谁知入了正?殿,那人竟欲迷晕孙媳,还在殿内纵火,幸得孙媳自小学了些防身?的拳脚,这才逃了出?来……”
“那那宫人呢?”太后问道。
裴芸答:“她被孙媳踹了一脚,后见事情败露,本欲逃跑,被孙媳喊来的侍卫给擒住了。”
她说的这些话有真有假,至少有三分?是假的。
打那宫人将她往琳琅殿引,还用蹩脚的借口解释时,她就知此人有问题,她稍稍定了定步子,瞥见墙角露出?的一小片倒影,知晓有人在暗中保护她,这才敢跟着那人走。
这是太子教她的法子。
今日是苒姐儿的满月宴,东宫大部分?的宫人都被叫去帮忙了,琳琅殿只留下?两个小宫人,或在趁机偷闲,裴芸进去时,并?未看见她们,她只佯作?不?知般,快步入了正?殿。
可才进门,那人就欲对她下?手,但都来不?及掏出?迷药,就被两个暗卫按住了。
裴芸试图拷问她,她不?仅一言不?发,竟还欲咬舌自尽,不?过?没能成。
只最?后被压下?去时,猛然挣脱出?来,将怀里的火折子扔向殿中的帐幔,一时间火舌顺着帐幔而上,一下?窜至房梁。
火烧得极快,两个暗卫打晕那人,将他拖拽出?去,好让裴芸喊来侍卫将之擒住,等裴芸再回?来时,却正?好瞧见太子冲进火中的身?影。
公然谋害太子妃,这罪名可不?轻,太后看向受伤的太子,又再那已?然被烧得只剩轮廓的琳琅殿,铁青着面色道:“何人如此大胆,查,都给哀家好生查!”
站在人群最?后的柳眉儿闻言脸色苍白。
她哪里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看来他那弟弟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兴许他从来也没真正?相?信过?她。
突然生了此事,众人都对裴芸很是担心,裴芸安慰着,一一送走所有宾客,便回?了太子的澄华殿。
琳琅殿虽仅主?殿被烧毁,东西侧殿都尚且完好,但到底不?能再住人了,裴芸只能吩咐几个乳娘收拾好谌儿和苒姐儿的东西,都送去了澄华殿两个侧殿,她自个儿也暂且在澄华殿住下?。
太医已?然给太子处理了伤势,他背脊大片被烧伤,甚至抬手都会扯动伤口,穿衣极为不?便。
裴芸进去时,常禄正?帮太子更衣,裴芸悄然看他一眼,常禄会意将衣裳搁在床榻上,躬身?退了出?去。
她上前,拿起那外衫,见太子穿衣间剑眉紧蹙,忍不?住嘟囔:“疼死你罢了。”
闻得此言,李长晔反是轻笑了起来。
裴芸登时更气了。
“还笑,殿下?险些就没命了,殿下?不?向来最?是理智,怎偏生这回?犯了糊涂,也不?确认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进去。”
李长晔淡声道:“来不及确认,孤见书墨在那儿哭,想到你可能在里头,孤一刻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