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若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哭哭啼啼的,终是不好,谁又?来?主持大局。
“国公爷这会儿在书房呢,雍王殿下昨日午后也来?了,与国公爷聊了好几个时辰,天黑了才走?。旁人都来?过了,只太?子妃您,国公爷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下一直等着呢。”
裴芸颔首,独自入了裴栩安的书房,裴栩安似隐隐在外头听到了她的声儿,裴芸进去时,他已然?站了起来?,温柔地?笑着,唤了声“楉楉”。
兄妹二人相对而坐,裴芸也不知说些什么?,想?了想?,道?:“才这么?些日子,骋族就敢偷袭邬南,只怕早有准备,骋族狡猾,兄长可务必要小?心。”
裴栩安点了点头,“你?放心,兄长心下有数。”
这句“心下有数”,令本还平静的裴芸眼眶骤然?发红,因前世他兄长出征前,也曾对她说了类似的话,让她放心。
何止是他兄长,还有她父亲,分明前两日还摸着她的脑袋,说有闲就带她去跑马的父亲,再回来?,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再不会对她笑,爱她哄她的尸首。
她很想?说,她不想?让他去,刀剑无眼,她纵然?寻到了那书,也无法保证能救下她兄长的性命。
什么?家国大义,百姓安宁,她这人有时自私地?很。
她只是想?要她的哥哥。
见她抿着唇,眼泪若断弦般啪嗒啪嗒往下掉,裴栩安低叹了口气,用宠溺的语气道?:“哄好了母亲、嬿嬿,兄长怎的还得?哄你?呢,兄长还以为,我们楉楉最是坚强不过。”
他沉默片刻,又?道?:“其实此?去邬南,家中我最放心和不放心的都是你?。”
听得?此?言,裴芸抬首眼泪朦胧地?看去。
“你?是太?子妃,只消太?子还护着你?,你?的日子便不会太?差。可你?身后势单力薄,只一个国公府,兄长尚在邬南时便在想?,我可得?活得?长久些,才能给你?足够的支撑,但若……”
裴栩安用指腹小?心翼翼地?为裴芸擦去眼泪,“就算太?子将来?不宠爱你?了,也没关系,我们楉楉也依然?要好好的,毕竟你?还有母亲嬿嬿他们,和你?的孩子们……”
裴芸终是忍不住掩面哭出了声儿。
正是因着家人给她的爱太?过浓烈,故而前世一旦失去,她便像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