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身子有异时?,已然回天乏术,她只哭着叹老爷心狠,恨她自认淑妃娘娘是最好?的姐姐,谁知却是瞒骗她最深的。夫人亦知晓他定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下人,就让奴婢和另一个婢子雪晴连夜逃跑,可?雪晴未能逃出来,奴婢也被一路追杀,直至被逼着跳入悬崖……”
言至此,霜晚忍不住摸上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半边脸,坠崖后,因得被崖璧上的树勾住了衣裳,她才没掉落得那么快,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后得路过的农户所救,慢慢养好?了身子。
可?她在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夫人待她极
好?,她实在忘不了这个仇,便?边做些活计,边一路来到京城。
她知道,她家?老爷在京中权大势重?,就算她告到官府也无济于事,只会徒丢了这条性?命,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找到从前夫人曾施恩过的一位大人,意图求见陛下。
或是老天保佑,那位大人尚还惦念着夫人当年的恩情,果断出手相助,将她引至大理?寺,竟就此见到了太子殿下。
李长晔问道:“霜晚,你手中可?有孟大人私通或是下毒的证据?”
霜晚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老爷是个谨慎之人,既然发现有所纰漏,定然会把那些所谓的证据悉数销毁干净。”
似是担忧太子不信,霜晚复又跪下来磕头,信誓旦旦道:“可?殿下,霜晚所言句句属实,如?若不然,天打雷劈,还请殿下为我家?夫人做主?!”
李长晔闭了闭眼,神色复杂,“起?来吧,这段日子陈大人会为你安排住处,若你所言不虚,孤定会替你家?夫人讨回公?道。”
霜晚这才展露笑意,“多谢太子殿下。”
陈鸣唤人,将霜晚带出了雅间,旋即道出自己心下担忧:“殿下,如?今虽有人证,可?若没有切实的证据,根本定不了孟大人的罪,即便?将孟大人抓来审问,只消他不肯招,仍然不能将其绳之以法。”
李长晔何尝不知,不论是那孟昱卿在樾州闯下的祸事还是与淑妃私通,孟翊不可?能认下其中一桩,毕竟无论哪一件,皆是牵累孟家全族的罪名。
故而即便?孟昱卿而今身在狱中,即将处以极刑,孟翊那厢仍按兵不动。
他作为父亲,真能这么狠心,任孟昱卿死去,让樾州及私通一事皆从此湮灭吗。
他扶额沉思片刻,复又看向陈鸣:“去查查,孤那时?虽小,但隐约记得,淑妃娘娘那个未能得活的孩子,是生在徐家?城外的一个庄子上,天网恢恢,孤不信便是真的一点证据也无。”
“那孟大人那厢……”陈鸣问道。
“你派人盯着,暂且按兵不动,春闱在即,主?考官若出了差错,只怕届时?传言纷纷,不仅众考生难以定心,亦不利于稳定朝局。”
陈鸣领命:“是,殿下。”
两?日后,二月初九,春闱开试,大昭各地考生齐聚京城,只等蟾宫折桂,就此鱼跃龙门,耀祖光宗。
这是每三年一回,几乎整座京城都在看?的热闹,待之后新?科状元郎坐在高头大马上穿街而过,更是万人空巷的盛况。
然众人不知,这般繁华之下,是京郊几十个身染疫疾之人奄奄一息和大夫们的束手无策,是朝堂间的暗流涌动,更是京中三大世家?借此春闱以明争暗斗,不欲年轻一辈落了下风。
二月十五,东宫生了件小事。